其实很多时候,我在意的并不是幸福本身,而只是握着幸福的那种感觉。就象此刻,怀抱着满天星站在你的面前,便觉是一种含泪的幸福了。——题。
三月。水犹寒。雨声清澈。时间象透明的雨点,一滴一滴地敲开尘封的秘密。星期五的夜,灯火依旧。远离了网络的感觉,有点象流浪的怅然若失。于是坐在一阕宋词里踯躅流连:寒灯畔。夜厌厌、凭何消遣。一页一页沉迷的感觉,仿佛几百年前已被柳氏洞穿。或许隔了距离,此刻便也无关悲喜。大哥不期而至的电话,让所有的回忆骤然而出。在寂静的雨帘里,有一种疼痛尤其清晰。
飘散露华清风紧。动翠幕、晓寒犹嫩。中酒残妆慵整顿。聚两眉离恨。正是这样一种感觉,恍若隔世。躲在平静里,执起一份自欺欺人的淡然,我的笑,伤感得萧索。在清醒中,度过了一个长长又长长的不眠之夜。长堤柳,石桥边,所有的故事赴风而至。我静静地等,枝头上的诗歌,寻不着答案。你的天,原来,离我很远,很远……
此情怀、纵写香笺,凭谁与寄。站在繁花簇簇的天地里,对着每一分夺目的娇艳犹豫着,花店的老板娘不厌其烦地推销着各种各样的不同的搭配。我的思绪却渐渐在飘渺中游移,意识里只剩下一个词语:满天星。恍如一场被雨水打湿的的爱情故事,寂寞的背后掠过幽幽的生疼,不经意地被牵扯出来,忧伤得意味深长。
是的,满天星。此刻,竟如此地爱着这个名字。在老板娘愕然的眼神里接过那捧满天星,上百朵洁白如雪的小花,象一朵朵玲珑又细腻的心事,水汪汪地散落,温漫温柔柔地纠缠在一起。令人想起,浩瀚的夜空里闪烁的点点星星,若隐若明的温柔。还有,在微风吹拂细雨淋漓的春天里,那清香四溢的雅致。捧在怀中,一如抱着纤尘不染的浪漫。感动,此刻倾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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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脸风霜地出现在面前,几个小时的奔波,看得出疲意若现。面对我满是歉意的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温柔地拉开车门。或许,他是真的懂我。一如当初那双最懂我的眼神。车子绕着城区缓缓地兜着圈,一直蜷缩着,一直安静着,仿佛此刻的静谧,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只有机子里的歌声,带着温柔的芳香,唱着春天的明媚。
累了吗?怎么不说话?他侧头轻问。车窗外的雨,滴滴嗒嗒,象一出琴弦的前奏。越来越轻,越来越柔,最后的最后,都成了虚无。生命如水,什么时候竟流成了泪?你闭上的眼,是否真的已经为最初的命定找着了最适合的理由。我不知道,但是,记得我的不甘心,还有至今无法褪去的伤感。
不是的,大哥。谢谢你,这么忙还从深圳跑来。只是,只是我不敢自己一个人上山。
傻瓜,我答应过你,以后每年都陪你走一次的。
傻瓜。他们连说话的语气也如此惊人地相似。摇摇头,有点昏头转向的。
雨停了,风在车窗,轻敲着春的韵。车子沿着大路一直向前去,满山的绿意,扑面而来。露花烟草雨疏疏,枝繁叶茂春正深。却寂寂,芳华散去。“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此刻,才真正地明了这种感觉。
下了车。雨后的路有一种泥泞的凉意。走过了一段长长又长长的等,终于可以再次站在你的面前。怀里的满天星,洁白如雪。其实很多时候,我在意的并不是幸福本身,而只是握着幸福的那种感觉。就象此刻,怀抱着满天星站在你的面前,便觉是一种含泪的幸福了。此时此刻,我是真的这样想着。
石壁上熟悉的笑容,触手冰凉。多少个梦里,从不曾褪色。而此刻的眼前也有满天星洁净的光芒,如同那种素雅恬静的想往。那样的温馨,就象一如既往的暖意,叠叠丛生。经历过锥心的疼,我已经可以从容地,把这一段远去的尘缘,静静藏在心底。安然,而别无他求。就象满天星,此刻,是眉间心上绕过今生的温柔。没有忧伤,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感恩。
于是,我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另一个人,象你,在我心中络下这般深的痕。如果这样的结局,真的注定是这样的绝美,那么,即便是遗憾,又何妨。风停了,空气透着微微的凉意,春天的气息逼人的近。时间过得真快,几百个日子捏成的回忆,都一一涅化成阳光底下的词,犹如此刻山中雨过天晴的清新,让一颗冰冷的心感受着些许的温暖。
多少个梦里,至今依旧挥不去的缱绻,魂牵梦萦。春天青葱的绿,掩不去疼痛的感觉。无法平静的心潮,都锁在那抹清绝的微笑里,欲散仍休。满天星的意义,在乎心底刻骨的念记。千山绿遍,百花盛开,仍然染不亮我苍白的颜。岁月的流逝,纵然让我学会了把往事藏起,纵然让我知道彼此隔着天与地。我依然只是那驻清箫轻笛的守望,注定成为一阕寂寞的瘦词。只要你知道,在花开遍野的季节,我仍然只是悬在你的天外,那颗痴情的星,一任情深成痴等。那么,便足够。
浮云深处满天星。就象一则春天的故事,宁静而欣喜。折了桃花,所有的寄语,都已经说完了么。睡在粉色的童话里,我曾经是最幸福的公主。山依旧绿,水依旧流。我的世界,却只遗下苍白而忧伤的诗词,在季节花开的尽头,不着边际地说着花落闲池。或许,明日便落红满径。而在此刻,桃花轻飞,一朵一朵都是无从述说的悲欢。习惯地想象着一些情节。比如,听你从雨中走来,又听见衣袂翻起的忧伤。于是低头,不看你来,更不忍望你去。曾经的曾经,一瞥便成永远。
睡在完美的诗境里,捧着那束不曾凋谢的天堂鸟。三月的新绿,原来竟是不可祈求的醉意。生与死,就象人生里的虚与实,说穿了也不过只是一场上演着的戏。而我,偶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便已碎骨粉身。而你,也终于远去。一切不曾预料的伤,才是医治疼痛的良药。因为曾爱,而甘心认命。也因了你,而隔世流连。从此,从此之后,浮云深处,谁把韶华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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