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的电视里说起莨绸,说也叫香云纱,一下子被香云纱的名字吸引,上网去查这是一种几近绝迹的材料,其实是按其能发出响声的特点叫响云纱的,不知怎么就叫了香云纱。想想,在岭南竟然有着这么美妙的香云纱,惊叹民族的智慧和伟大的同时不禁陷入遐思。
怎么,就在这样淡淡的春光里,让我遇见了香云纱呢?
夕阳射进了我的窗子,跌坐在摇椅里。闲闲的风也冷冷地跟了进来,摇椅上的那个水蓝色的纱巾便轻柔地舞起来。说是风过无痕,却有清清的春天的香气传来,被风牵引着划过我手中的书页。一声叹息,落在未干的墨痕上:香云纱。
那年,那年。也是这样早春的午后吧,南国的风已经开始热烈,我一袭粗布的单夹衣裙,走在暖暖的熏风中,见到你时已是满身满脸的汗,你递过一个香帕,说是湘丝,看我热的样子,说这南国的天是太热了,说该有一种更薄的衣料,像湘丝那样的。然后,就在那之后的又一个春天的午后,你捧来了用新衣料做的长裙。虽不是什么靓丽的颜色,只是棕色的普通试样的衣裙,但穿在身上,除了凉爽还有沙沙的响声……
那年,那年。花落归尘的时节,我坐在老槐树下的摇椅上捧一本古卷,你急急地从外面回来,拿一块衣料,那料子比之原来更轻更薄,你说只能如此了,什么都好就是做不成我喜欢的水蓝色。看着你急急的样子,替你擦去满脸的汗水,我告诉你,我老了,更喜欢这棕色,喜欢这凉薄,喜欢这沙沙的声响……
然后,然后除了苏绸、湘丝、杭丝,衣料里就有了香云纱。
又一阵风拂过,水蓝色的丝巾摇摆着,有点儿婀娜多姿的模样,像极了前世的那个女子。伸手去触那片丝,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被风吹散。窗外的桃树含苞在枝头,夕阳爱慈地温暖着枝枝桠桠。我忘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春日的午后,当我穿上第一款香云纱的时候,有没有夕阳洒在我的裙上,我有没有在衣襟上别上一枝桃花……
为自己的瞎想莞尔,是早春的夕辉柔柔的温暖,让我做起了白日梦啊。低首间,看见手里的书,还有,那三个字“香云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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