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农庄里一缕缕青烟,混合着饭菜的香肴,你推我挤的溜出烟囱,马不停蹄地升向天空。
不远处的白色公路上,围观的人群拥堵了所有从这里过往的车辆,一股股怒气一声声叫喊,直冲云霄。
彭婶婶,正拦在那一辆遇难的绿色的出租车,车牌号为湘cxxxxx的前面。
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把木质的梳子还镶在她黑白纷乱的发丝上,来不及梳理。两只瞪的很大的眼睛,直视司机那瘦弱的脸庞,只见她两手插在腰间,耸了耸肩膀,指桑骂槐的大声嚷道:“要从此路过,留下买狗钱!”
司机慌张的踩下了刹车,头脑涂满了浆糊,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系着一根红色领带,乌黑的头发上油光可鉴。他用他那充满绅士风度的语言轻轻地问道:“大婶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了?”
彭婶婶指着趴在地上,“汪”“汪”“汪”不断咆哮,不断挣扎,鲜血淋漓的小黄。随口便骂:“你这个畜生,今天早上把我家辛辛苦苦养了四个多月的小黄压伤了,竟然逃之夭夭。都怪我当时没能及时截住了你,害得老娘等了你这么久才下来。哎老天真不负有心人”
!
“小子,你少给我装,演戏你还嫩了点。”
你,你,你神经病吧!我是刚刚才上面送一个乘客,绕道下来经过这里的,怎么能说是我呢?我告诉你老太婆,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再说有理也不在声高!司机勃然大怒,急忙解释。
我看到的是一辆绿色出租车,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早上了,就只逮着你,不是你,还会是谁呢?彭婶婶理直气壮的辩驳。
你马上给我赔钱一百元,你看我家可怜的小黄还在忍着疼痛,等待着我的拯救呢!
彭婶婶一边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边想:“逮着个这么好的机会,这回不捞点油水,不见老娘我的英雄本色呀!要知道我可是涨水时的河堤,不会让洪水越雷池半步!
司机又是摇头又是抓头发的,他真的是有心说理,理不应,无心闹事,已成实。面对对方的尖酸刻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得了,得了,司机终于做出了让步。我赔你五元钱,就当是我赔给你的过路费。
彭婶婶皱了皱眉头,愤怒的说:“你打发乞丐呀!”不管怎么说你也得赔五十元,否则你休想从老娘的脚下挪动半步,哼……
这一会儿司机更坚固了那一句:“有理走遍天下的古语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条前有车后有车,中间还是车的公路上争执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谁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前前后后的喇叭声催魂似的一直响个不停,但僵硬的局面,却一直持续着,得不到解决。
陈爷爷和潭叔叔在一旁窃窃私语,易姐带着她七岁的女儿在一旁嗑着瓜子,有的在一旁偷偷发笑,有的在一旁议论纷纭,有的在一旁冷眼相观,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某种处理的结果。
汪……汪……汪……奄奄一息的小黄还在垂死挣扎着,这种声音像极了哀求,又好像在引起我们的关注。
在一旁耐不住等待的两兄弟-水叔叔和名叔叔,他们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口里的香烟,悠哉悠哉的吸一口,吐一口,然后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快速打开了车门,随手就揪住司机的黑色西装,粗声粗气地骂道:“他妈的,找死呀!”竟然敢在我们的地盘撒野,给我老实点,赶快赔钱。只见他一直放在头部的右手,随时准备伤人。
你们这不是敲诈吗?司机这下真没撤了!只好举起手来投降。
等一下,等一下,人群中冲出了一个小男孩,花季般的年龄,少年的情怀,高高的个子,书生意气。彭婶婶心急如焚,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小黄并不是此车所伤。
小男孩气喘吁吁的喊着:“彭婶婶……彭婶婶,小黄不是这辆车所压伤。今天早上我亲眼目睹了现场的一切。当时车虽然开的很快,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那辆车的车牌号是湘bxxxxx,而这辆车是湘c的。
“哦!哦!哦!彭婶婶支支吾吾的说!”
她这才垂丧着脸,低着头,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让开了一条路。
司机忙着说感谢,然后又像一只惊弓之鸟,落荒而狼狈的离开了。
“汪……”小黄嘶声力竭的喊出了最后一声,从它毛茸茸的身体看去,尾巴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向人们告别。那双无助的眼睛翻着白眼,肚子上没有一点动静。妈妈,妈妈,易奶奶家的小黄死了,旁边易姐姐的女儿惊讶的叫着,然后扑进了妈妈的怀抱,哇哇大哭起来,露出一副小孩子本性的惶恐。
彭婶婶落个人财两空,看着已经死去的小黄,她的内心并没有生起一丝怜悯之情,反而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念着:“该死的畜生!”这么没价值,算老娘白养你了。说完便噘着嘴巴回家了。
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孩,正在挖着洞口,将小黄入土为安,我看见他在口里喃喃的絮叨着,好像在祈祷着小黄下辈子一定要遇到一个好的主子。我发现那个身影是那样熟悉,仿佛从未谋面,却似曾相识。
本文已被编辑[晴茜绮梦]于2007-3-18 17:58:3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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