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某好为文,其名尝现于地区级刊物。曾入鲁迅文学院普及班学习,同事好友深羡不已,汪亦自鸣得意。
一日,其友张某忽赠一杂志与之。汪视之,乃县级刊物,欲置于书架。张疾曰:“内有吾之小说!”汪乃故作惊奇:“兄发大作,可喜可贺,吾当拜读。”遂翻阅之,果有张某之作,合之曰:“兄今可以试稿于地区刊物儿。”张大喜,耳热心跳一番,哼歌而去。
汪颇不悦。乃闭门,细阅张某之作,不过文字顺畅而已,遂不以为意。乃视他文,亦如此,欲掷之。忽见一文,其名《换妻》,甚感新奇,乃正襟危坐,细阅之,觉其蕴意深厚,耐人寻味,惊叹不已。遂合之而叹曰:“天下英雄众矣,吾不可好高婺远!”急择其鲁院之作一篇,恭敬寄于县刊。
半月后,适逢汪某二十五岁生日,同事好友英男妙女前来祝贺,皆言祝其早入作协。汪春风满面,举杯频频。
忽闻敲门声,开门视之,乃一陌生男人,举坐皆惊。但见此人欲进不进,欲退不退,举止羞涩,言语吞吐,众人又觉好笑。半晌,方之其欲问李兰(汪之同事)一事,兰颇感诧异,频频摇首,此人反微笑而去。众人不解,唯以兰取笑。
正笑谈间,又闻敲门声,乃张某。张先以美言相祝,汪甚欣喜。忽又急转话锋,正色曰:“汪兄不久可曾投稿于县刊?”汪似已觉其话藏危机,然又作不以为意之态,启口欲答, 不想敲门声又至。众人皆言:“今日真是奇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门开,乃一男孩,执一纸条,递与李兰。众人好奇不已,蜂拥而视,方知此乃方才滑稽男人所书,大意曰:他爱慕李兰已久,特盼一见,并云:他乃云南大学经济系毕业,不久将调昆明云云。众人皆捧腹大笑。
唯兰愤愤不已,曰:“何方臭男,吾与汝素不相识,居然毛遂自荐,实不知羞耻!什么云南大学!东京大学晚稻田又将如何?以大诱小,吾不稀罕!”乃碎之,掷于火炉。
在座者皆中专文凭,闻兰之语,亦愤然,乃大骂该男。其间汪某咂杯泻愤,更甚他人。
怒稍熄,众人归席。汪方忆张某之言,曰:“吾作发耶?”
张叹气作同情状:“否!”
“何耶?”汪倏然而立,怒眼圆睁,举坐皆屏息敛气。
张作愤然:“汪兄于篇末署‘鲁迅文学院’之名,编辑言汝傲气有余,文华不足;以大压小……”
忽见汪嗷嗷怪叫,连砸三杯,疯而又狂,歇斯底里:“井底之蛙!狗眼看人低!无能之辈!蠢驴儿自命博士!以小人之心度……”
吐血而倒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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