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日常事物会将我埋得多深,我首先拯救的是自己的灵魂。
忧郁的是对过去经历的真实回忆。一种叛逆心理的长长轨迹,不忏悔,不拔高,不美化,不吹嘘,不和古老的历史搭边,不和流行的意识挂钩,不自夸自己的勇气,不以调侃来掩饰。完全的真实里也含着语言的虚幻,心理的错置,成了怀疑的不可推敲之物。倒是任意的行走,勾连的意像,趋近于原始记忆的杂陈,意识流的可能性,球心朝球面所射的线,我感觉到了这种抽象的无穷,以及流水断裂的环扣。
远处的放荡,是激情?是理想?是种种不实的企图?山巅,云霭,星空,我们的意识划过去,诺亚方舟,仅仅高蹈虚空,古希蜡的神族已是不可超越。乡村的古老,墓穴的深幽,轻浮的文字如何能探入一个老夫子的心魂。存在的意像已是一地黄花,未曾休止的是风来风去,你的方向,我的方向,交错着彼此的梦影。
激情的引导总是错漏百出,舌尖飞出来的每一个词都带着染血的勾子。身陷无法自拔的意识空洞,谁的语言是真正用自己的血写就?看着别人的表情所写下的每一句话都是不诚实的。表情是一堵墙。我们应学那崂山的道士,墙里墙外,自由行走。
生命乃是一种纷繁,原点处,两个细胞的爱恋,交融,置于母亲体内汪洋般的呼啸中,我们诞生于物质和神经世界的深潜里,我们是密集刺激的受体,磨难亦为滋养。微微转动,我们的子[gong]之舞,是灵魂的雏形。母亲的腹是第一道物质之壁。我们是达摩,十月破壁。我们的灵魂由凝结的浑元而至物质信息的迷阵。世界以她的古老程序接待了我们,给了我们一条人生的路,我们的路叫命运,我们的灵魂差点被裹在胞衣里被人扔掉。我们何尝是一张白纸?纸上早已密写着超复杂的物理,生物,化学,数学,一切人间学问的复杂推理和算式。
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学会了惧怕,学会了约束和压力,学会了一切浮华的假面具的使用方法。学会了如何装才活的好,如何蒙才自由自在。故作不知来自于何处,有意掩饰自己的去处。我们是欲望的影子,我们深深委身于黄昏的浓雾中,我们是高老头,眼光只盯着金子。
莎士比亚为我们作传。谁的自传可堪比大师的神功?不断降低自己的灵魂预期,也是一种负熵。在爱因斯坦的眼中,扭曲的光线,倾斜的空间是自然的。我们的现实灵魂其实早就从高高的巨人的肩膀上摔落下来,摔成了无数的碎片。有人有幸拼合了某些碎片,一些人拼合了另一些。
在寂静的夜,无星无月,只有路灯和各家的窗户散杂的光交辉,映着不眠的城市和它的街道。我思考的所在,就象居于山顶,有清风拂过,远方的城市辉煌而寂静。距离的遥远,是心变漠然了,感觉缓慢了,就象历史随风而逝,难以再现和追摹,只有零敲碎打的铁匠,将一块废铁锤打进我的昏昏欲睡里,漫长酣眠的惊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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