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龙本中文系毕业,颇具文采,偶有豆腐块文章零星见诸报端。今年是龙的本命年,龙心里有东西蠢蠢蠕动,不泄不快,总想有所举作。
问题就出在这里。本来教师年终学习写总结、心得之类已属惯例。以往龙随大流,八股文的格式,摘点、想点、抄点,几年下来倒也毫无疵漏。
直到事情发生后,龙仍迷糊着,怎么说变就变呢?不过后来龙总算明白,人生是脆弱的,往往不经意的一个冲动就会改变人的一生。
那天也是活该有事。教育局下来的巡察员刘主任宣读文件时,其他同事不是闭目养神就是有杂志报刊逍遣。唯独龙犯傻,百无聊奈,干脆端正身子听文件。这一听,坏了!往日头脑里发酵的思想猛烈地撞击起来。他旦觉通体温热,手痒痒的就去拽笔。只一会儿,至少他这样认为。一篇名为《别刮了!这股风》的文章就算完成。他有种渲泄后的快感,他感觉不错,幸许会发表呢?他想。
龙心情不错,田校长到来时,他正准备吃午饭呢!就说,“校头,来喝两盅。”田校长一向和蔼的脸阴沉着,推开酒杯,生冷地说,“胡龙,你毬没名堂!你写的什么?《别刮了!这股风》,你把学习当成了什么?哎!平心而论,这次学习难道就一点用也没有?”龙急了,喃喃道:“田校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什么意思?噢,你当你是屈原?”话完,田校长转身愤然而去。
只一会儿,与龙交好的宫主任也来了,开头还是那句,“胡龙,我说你也是毬没名堂!你怎地写那样的文章?刘主任说要树一个典型出来。幸好田校长和李主任都了解你,说那是你一时糊涂。不然这事可真得咂。我看你得另写一篇心得,待会儿去认个错。”宫主任剖腹置心,“阿龙,说实话,你的理想可得现实点,社会就是社会,你该做的不等于你所想的。换句话说,该曲就曲,何必非得要直呢?总之,你要知道这个学校有你一个不多,缺你一个不少。”
龙的这顿饭算是完了。就算他不认同校长和主任的话,他也至少明白“有你不多,无你不少”的含义。龙匆匆写好一篇心得,定了定神就去找刘主任。龙心里有些忐忑,毕竟以认错的方式去见领导,破天荒还是头一遭。
刘主任在田校长家吃饭。龙去时桌上杯盘尚未撤去,宫主任、文办李主任和乡上几位文教专干也在,刘主任正仰在沙发上剔牙。龙溏在门口,进,觉得冒然;说,嘴边一时又没词儿。亏得李主任及时溜眼看见,说:“胡龙,你来了!”刘主任侧过头来,“你就是胡龙?”龙应得一声又没了言语。刘主任也不再说什么,仍剔着他的牙。宫主任就说:“胡龙,你把另写的心得给刘主任瞧瞧。”龙一惊,我怎么来着,敢忙给刘主任递上心得,嘴里说:“刘主任,这才是我真实的心得,年青人,懵里懵懂,不晓事,此事还请您多包涵。”这本是事先想好的话,但此时一旦说出,龙顿觉魂灵里有根刺在扎,脸刷地通红。刘主任还算爽快,接过心得只看了一下,说:“这事就这样吧,以后年青人别那么莽撞。”倒是李主任让龙尴尬,“胡龙,你这样作把田校长放在什么位置上?”龙眼角余光去看田校长,田校长一言不发,自顾喝着茶。
自那件事后,一段时间内龙情绪一直阴抑着,待人处事总觉亏人一筹。但也是自此后,他工作上勤谨而有规模,人也渐渐豁达开来。几年后,田校长被提升为文办主任,宫主任顺理成为校长,龙也成了胡主任。田主任就常开玩笑说,“胡主任,你那股风还刮吗?”龙这时总哈哈一笑,“田主任,甭提了,年青人不懂事。”
私底下,龙仍觉那股风愈卷愈烈。不过自己已成为风的一份子,总不至于逆风而行吧。但夜静独思,龙终是心底不踏实,思来想去,写了这篇《虚构的故事》向某家编辑部寄去。易名古风,文中人名、场所等尽兼虚拟。这事自然我最清楚,因为我就是胡龙。此后,我总是不断安慰自己:我又不是风的主流,不过是顺风而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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