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贴在家书上美丽而伤感的邮花,飞越千山万水,疯长成一片又一片思念的叶子。透过叶子朦胧而又清淅的瞳孔,我看见年迈而又驼背的奶奶在那年中秋,把仅有的一块月饼,切一半给我,一半给妹妹。如今,双鬓染白霜的奶奶匆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把思念的心儿像月儿一样照在您的头顶。
是远离故土珍藏的破破烂烂的车票,走遍天涯海角,它开成一朵又一朵回忆的花儿。透过花儿的心窗,我读着爷爷古铜色的腮边钻出一根根雪白的故事,额头上爬满了深深的年龄,嘴里仲出一杆几十年的历史,烟锅里燃烧着一世的荣耀和失败。
是我在异地地乡写下的怀念故乡的文字。想起父亲呀,他紧握锄头犁把式之笔,挥汗书写着一行行光闪闪的语言,发表在梯田梯土那几本古老的作品集中,不久就长出绿油油的渴盼,结出黄澄澄的收成,收获沉甸甸的诗意!
想起母亲呀,天还未亮,她摘下天边的月牙当镰刀,弓在满是粮食的水田里,扬手挥镰,那种姿势是全世界最优美的舞蹈!我多少次在梦里,摘下眼镜,脱掉皮鞋,踏进水田的血肉里,跟稻穗交谈,与禾蔸起舞。
也想起麦子、萝卜、白菜这群兄弟姐妹,生长在风霜雨雪的冬天,生活在许多庄稼睡去的季节,他们的青春透过厚厚的积雪向我走来,让我眼眶发热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循着麦子布满血丝的足迹,我的心儿悠悠踏进丰收的门槛,布谷鸟的歌声开在我的心灵,我多么想和鸟儿一起把乡愁歌唱,可我的歌声怎么也没有麦子金色语言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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