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阵急促的呜·呜警笛声划破了万般寂静的夜空，乌鸦盘旋在星空月下发出呱、呱的惨叫声，报警的夜吊鱼翁已是脸无血色，全身仿佛站在振动泵上哆嗦不停。

警车载着睡意朦胧的刑警驶向案发现场的垂柳河畔。闻讯的居民们围站在女尸旁，有人正为年轻漂亮的女孩过早地离开人世而发出深深的惋惜，人们对罪犯惨无人道的行径而发出强烈地悲愤。

刑警们在大队长王书的指挥下，麻利地架起了照明的射灯，圈画了女尸四周的警戒线，全副武装的法医对女尸展开了精心解剖。大队长王书带领一班干警精心查看着现场，副大队长刘根开始了对报案人的寻问，女刑警王丽利用射灯的余光精心地做着讯问笔录。

“请问报案人姓名及个人基本情况？”

“我、我姓陈，名光。男性，现年四十一岁，家住b市滨江北路通江小巷56号。”陈光惊魂未定地回答着。

“请你说说发现女尸的具体情况？”

“我家住在河边，常常以夜吊取乐。今天因家里有几位朋友共饮，直至九点多才来到河边。约深夜十一时许，正在我庆幸吊运甚佳、吊兴正浓时，我抛下的海杆却迟迟没了反应。我想也许是勾挂了什么杂物，准备收杆重抛。可在我收杆时那海杆摇柄却感觉好沉，我耐心地慢收吊线。当吊线收到近前时，水面竟然浮现出一具女尸。我顿感毛骨悚然，害怕极了，惊慌中我弃下吊具，急忙回家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你来到河边后见过什么人吗？”

“该河段属自然河段，城市配套尚未延伸至此，所以很少有人来此纳凉，晚上九点以后就更看不到行人了。”

“你发现过什么异常情况吗？”

“至发现女尸前一切如常。”

“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情况吗？”

陈光沉思了片刻，肯定地说：“没了。”

“谢谢你的报警和接受我们的寻问。如果你还想起了什么异常情况，请拨打我的电话。”副大队长李根递给陈光一张白底黑字的名片。

“好的。”陈光接过名片诚恳地回答着。

大队长王书在沙地上发现了一溜清晰的摩托车印，停车处有一长一短的两种脚印，从杂乱的脚印看，还有撕打拨斗过的痕迹。案发现场仅有一颗被嚼过的槟榔渣，找不到其它任何有价值的物证。

刑警们忙完现场勘查已是临晨四点钟。河边的天还是那么黑，害羞的月儿在乌云间时隐时现，黑夜散发出沉闷且令人窒息的气息，只有那不知疲倦的青蛙仍然在哇、哇地狂叫着。

二

b市公安局的小型会议室里灯火通明，疲惫的干警们在局长李长庚的主持下开起了紧急案情分析会。

副大队长李根首先汇报了寻问报案人的情况。“从报案人提供的情况看，这是一启无名女尸案，其尸体是报案人吊鱼时从河里吊上来的。发现女尸的时间大约是晚上十一点，报案人晚上九点许到达河边后没有发现过行人，也没有发现过异常情况。报案人没有提供其它有关侦破案件的蛛丝马迹。”

大队长王书接着通报了案发现场勘查的情况。“从案发现场有过搏斗的痕迹看，受害人被他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他杀的推断成立，我们可以从现场留下的脚印来分析，犯罪嫌疑人可能是一个男人。案发现场是在一个偏僻的河边，犯罪嫌疑人和受害人是乘摩托车到达河边的，那就说明他们在案发前肯定熟悉。从现场有搏斗的痕迹看，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不是谋财就是情杀。可惜的是案发现场只有摩托车痕、一颗槟榔渣和一张小报，犯罪嫌疑人没有留下其它有价值的侦破物证。

正在刑警们七嘴八舌分析案情的时候，法医送来了尸检和技术鉴定报告。法医严肃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一字一句地汇报着案情分析结论。“死者系女性，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高1、65米。死者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淤痕，腹腔内没有结水，子[gong]内残留着男人的精液，可见死者在死亡前后有过性行为。死者头发淡黄微卷，脸上有浓妆重抹的痕迹，如果死者不是一个喜欢打扮的女孩，那就是从事服务行业的职业服务员。沙滩上的车痕属125男式摩托车留下的，小报上残留着四个人的指纹，其中也包含死者的指纹在内。槟榔渣的唾液和女尸内的精液经dan检验同属一人残留。从以上迹象分析，我们可以推断死者属他杀。死者是被犯罪嫌疑人用摩托车骗至河边后，企图玩弄受害人可遭到反抗，最终强j*了被害人并致其死亡。另一种可能就是趁被害人不注意时犯罪嫌疑人用早备好的吊带勒住了死者的脖子，令其窒息身亡，并奸尸后抛尸于河内。

坐在局长身旁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张新精明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倦意。在静听案情后综合分析着案情，并提出了侦破要点。“从现有案情看，被害人属他杀无疑。这是一起恶性杀人案件，犯罪嫌疑人应当是熟悉被害人的男性。我认为侦破该案的关键是首先要查明死者的身分，被害人的身边人和利害关系人是我们侦查的重点对象。我们可以在全市发出认领被害人尸体的公告，请求市民为我们提供破案线索，争取广大市民对我们的支持。”

端坐在主[xi]台上的公安局长丁严浓眉大眼，严肃的脸上透视出了该案的份量。他那头上威严的国徽在灯光的折射下耀耀生辉。在综合听取案情汇报后，他那宏亮的男高音郑地有声。“同志们，目前刑事犯罪高发，治安形势严峻。该案的发生严重危及市民的安全感。我希望大家一定要站在维护大局稳定的高度，从诚挚服务市民、保一方平安出发，以高度的事业心和责任感面对该案的侦破。我完全同意张副局长和同志们对该案的分析。昨天是六月二十日，我们就确定为620杀人案。局党委决定成立由我牵头，张副局长主管，刑侦大队具体负责的620专案组。会议后立即起草认领尸体的公告，并在市电视台播发。请办公室负责通知上午八点准时召开个全市分局长紧急会议，要求各分局要以社区为单位组织地毯式排查，尽快查明被害人的身份。

张副局长起身拉开严实的窗帘，强烈的夏日晨光透过窗户把整个会议室照得通明，一夜未眠的刑警们又开始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三

市电视台《早八点》栏目漂亮的女播音员播出了河边发现女尸案的新闻。接着电视屏幕上全文显现出市公安局认领受害人尸体的公告。收看到早间新闻的市民们人心惶惶地奔走相告，惊恐、担忧笼罩在大都市的上空，显现在市民们不同的脸上，公众安全感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公安分局长紧急会议后，各分局紧急行动，全市居民也被紧急动员起来。社区的干部和居民小组的大爷、大娘们逐户上门了解情况，全市范围内地毯式排查的结果迅速汇集到市公安局专案组，却没有发现与受害人有关的线索。公安刑警们以宾馆、酒店、茶楼、歌厅等休闲场所为重点全面组织排查，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620案件的排查陷入了僵局，迷雾重重的女尸命案令刑警们无从着手。

夜已经很深，620杀人案专案组聚集在会议室里。疲惫的刑警们用无奈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着局长丁严，丁局长双手按了一会太阳穴，以宏亮的声音开腔了。“同志们，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面对受害人圆瞪双目，不甘被害的惨状，我们头顶国徽、身肩保一方平安的神圣职责，却找不到破案线索而陷入深深的无奈中。同志们，无奈不是我们的选择。我希望大家从无奈中振作起来。重新理清思路，千方百计寻找破案线索，争取尽快侦破此案。只有这样才能让受害人瞑目，才能让老百姓安心，才不会愧对我们头上佩戴的国徽啊！”

副局长张新接着局长的话题，“同志们，丁局长讲得好啊。我们要重新疏理侦破思路，明确排查重点。从目前排查的情况看，受害人可以排除本市常住人口的可能性。那么甚下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被害人是暂住本市的流动人口，另一种可能就是在本市务工的农民工。我们可以从上述两条线索继续排查受害人的身份。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主要查宾馆，看在流动人口中能否找到与受害人相关的知情人，另一路主要是查企业，重点查看外地民工与受害人的相关线索。”

丁局长进一步鼓励大家说：“同志们，办法总比困难多，天无绝人之路。我完全同意张副局长的分析。请大家按照张副局长的安排，把握好两条线索，精心组织摸排，我期待同志们的佳音。”

丁局长的激情鼓励，张副局长入情入理的分析和精心安排，令疲惫无奈的刑警们为之一振，一个个又精神抖擞地投入案件的排查侦破中。

四

繁华的b市人海茫茫、车水马龙，改革开放春风将b市经济社会发展推上了快车道。都市的长住市民显的特别忙碌，于是大量的进城农民工填补了发展中的人力缺失，与此同时也给大都市的户籍、人口管理带来了新的挑战。

专案组在所在地公安派出所的配合下，全面组织了流动人口和暂住人口的普查。一个一个单位的普查，一个一个人员的核对，急切揭开一团雾水的重案面纱似乎显得十分渺茫。昼夜繁忙的刑警们目中已充满了鲜红的血色，超负荷的工作和烦恼的心态令刑警们的脸上挂满了过度的疲倦和深深的无奈。深夜时分，早过知命之年的侦察员老王手捂着剧痛的胸部，额上渗出了豆粒般大的汗珠。他坐在电脑旁艰难的敲打起键盘，一个一个排查数据跃然电脑荧屏上。女刑警王丽手捧着刚买回的两合方便面疲惫地走进了专案组办公室。当她看到老王痛苦难受的病态，心里一阵酸痛，急忙上前要送老王去急诊。老王摆摆手，　“老毛病了，吃点药就没事了，我能坚持住。我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统计数据、汇总情况，比起同志们在外餐风露宿、披星戴月好多了。”王丽无奈地为老王泡好方便面，递上一杯开水，她那充血的双眸早已经潸然泪下。尽管刑警们竭尽全力的排查，可与受害人相关的线索似乎和她那年轻的生命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命案进入僵局，案情层层困惑。

正在刑警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老王桌上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老王敏捷地接通电话，电话里听到了一个气喘嘘嘘的声音。“你、你是专案组吗？”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我女朋友失踪了。”对方急得语无轮次。

“啊！”被病痛折磨的老王顿时神情紧张起来，完全忘却了自身难忍的病痛。“你别急，慢慢说，请你讲清楚具体情况。”

“我女朋晓红和我是同乡，我们来自四川农村。晓红在城郊星光歌舞厅做服务员，我在市工业园塑胶厂打工。我们每周只能利用周末见一次面，上周只因我加班不能外出未能见面。我今天刚下班急匆匆地去找晓红，听她同事小莉说晓红有十天没来上班了。十天前刚上班时，有一男青年来找晓红，说他男朋友受了工伤，生命垂危，想见见晓红，晓红心急如悬地随男青年而去。她们一直以为晓红在医院服侍我，可我清楚晓红只有我一个男朋友，在b市没有其它熟人，而我根本就没出什么事。想起早几天市公安局的电视公告，我估摸着晓红肯定出事了，所以急忙向你们求助。”电话中的男青年早已是声泪俱下。

“你别急，我们马上帮你寻找晓红的下落。十天前我们在河边发线了一具无名女尸，请你马上赶到市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去辨认尸体，看是否是你要找的晓红。”

“好的，我马上赶到。”

老王压断举报电话，迅速拨通了大队长王书的手机。王书接到老王的报告，精神为之一振，带领刑警们驱车赶到了市人民医院。

举报人随刑警们来到太平间，当护士揭开蒙在女尸上的白被单时，举报人扑倒在女尸上痛哭。“晓红啊，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啊。你在b市人生地不熟，为人正直厚道，与世无争，是那个黑心狼害死了你啊。晓红啊，你叫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啊，我今后怎么活啊！”男青年捶胸顿足、悲痛不已。转身跪在王书面前“我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抓到凶手，为我那可怜的晓红雪恨，让她能在九泉瞑目啊。”王书躬身扶起声泪俱下的举报人，沉痛的内心表露在脸上的是强烈的愤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迅速破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以告慰冤死之魂。也请你协助我们了解晓红生前的情况，便于我们尽快找到破案线索。

市公安局的讯问室里气氛庄严，大队长王书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请举报人介绍你的姓名及基本情况。”

沉浸在万分悲痛中的举报人刘望从王书的提问中慢慢回过神来。“我叫刘望，男性，现年25岁，高中文化，家住四川省大山县、高山乡、洞里村。高中毕业后来到b市打工，就职于市工业园区塑胶厂。”　

“你和死者是如何相识的？”

“去年底我回家和家人欢度春节，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同乡的女孩晓红，我们一见如故，当即确立了恋爱关系。春节后经晓红的家人同意，晓红自愿跟我出来打工。到达b市后，我在市郊的星光歌舞厅为晓红找到了一份做服务员的工作。平日里我在厂里忙碌不能外出，我们只能在每个周末的下午相约在一起。每周的几个小时，是我们这对初恋情侣日夜盼望的快乐时刻。我们利用那有限的时光入超市购物、进发廊美容，公园里、大树下我们躺在草坪上，倾诉衷肠、表白情爱。相聚间我们恨光阴如梭，分别时我们嫌一周的时间太长。每当周末夕阳西下时，我们只能无奈地暂别。每当我将晓红送至星光歌舞厅大门口时，晓红总是反复回过头来流露出人生的几多无奈，就是在晓红步入大门后，我也会立地发呆许久。”刘望悲痛的情感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

“你是如何发现死者失踪的。”∮

上周我在厂里加班无法外出，两周未曾见到晓红的我心急如悬。吃罢中饭我就急忙往星光歌舞厅赶，进门时正碰上晓红的同事小莉。“小莉见我就问：你好利索了吗？晓红呢？”我急问小莉：“你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啊？”小莉惊诧地对我说：“十天前我和晓红正在上班，有一个卷发男青年来到我们服务台，他自称是你的同事。他说你在工作时出事了，伤势严重。希望尽快见到晓红。晓红当是就哭得像泪人似的，急忙随那男青年而去。晚上十点那男青年还打来电话说晓红要在医院服侍你，需要请假。我和歌舞厅老板都以为晓红在医院陪你呢。”听了小莉的介绍我的心情就烦躁不安起来，河边女尸的电视报道仿佛又回放到我的眼前。可怕的事实确实认证了我的推测，晓红真的出事了。

五

王书讯问刘望后带着女刑警王丽迅速赶赴星光歌舞厅，可王书急驰的小车还是慢了一步，证人王丽突然间失踪了。王书深知事态的严重性，不说晓红冤死之案将失去唯一的证人，就是小丽的安危也深深地牵挂着王书的心。

620杀人案专案组全体成员神情紧张地围坐在小会议室里，王书对案情做出了深刻的分析。“从案情的进展情况看，犯罪分子完全掌握了我们的破案进程。唯一可以指证犯罪嫌疑人的证人突然失踪，不仅会卡断620杀人案的侦破线索，更为严重的是证人小莉的生命安全也危在旦夕。因此我们必须动用所有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证人小莉。我建议尽快动员全市的警力布控查找，利用所有的线人尽快找到小莉的下落。”

张新副局长严肃地宣布：“同志们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契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我要求大家一定要有高度的责任感和准确的判断力做好摸排工作，一定要尽快找到小莉的下落。具体行动方案就请同志们按王书同志的意见办，请大家分头行动吧。”

全市公安干警深入市区公共场所、酒店宾馆、城区出租房如同大海捞针般摸排，可摸排的结果似乎证人小莉早已从繁华的b市蒸发掉。正在刑警们心急如悬的时候，王书的手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电话是线人小疤子打过来的。“是王哥吗？”

“是啊，我是王书。”

“王哥，我是小疤子，我的哥们在市郊的兴隆镇上发现了一个被绑架的小妹。听说是卷毛的手下龙二爷和拐子干的。”

“快说具体在那个位置？”

“是在兴隆镇的欢乐酒店里。”

“谢谢你，小疤子。”王书挂断电话，在急驰的警车上用步话机指示专案组成员立即赶到绑架现场。

警车鸣响着急促的警笛并以超常的车速驶向兴隆镇。全副武装的刑警们在远离欢乐酒店的街边换乘了当地的出租车，分批进入了酒店。王书通过酒店总台掌握了龙二爷开的房间号，带领刑警们直冲417房门前。服务员敲响了417房间门，“是谁啊？”听得出正是龙二爷那高傲的声音。“服务员，送开水的。”服务员控制住紧张的情绪回答着。“等一会，老子就开门。”就在拐子将门开出一条缝的关键时刻，磨拳擦掌的刑警们冲进了417房。很快制服了龙二爷和拐子两个犯罪嫌疑人，威严的手铐拷住了他们罪恶的双手。躺在床上的证人小莉手脚都被绑着，一张樱桃小嘴被胶纸封的严严实实。僵尸般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有一息尚存的她早已昏迷不醒。刑警们一边护送小莉进医院抢救，抢救室门外派出警察轮流值班保护证人。另一边押解犯罪嫌疑人回局审讯。

六

一号审讯室里气氛森严，王书和王丽威武地端坐在主审台上，面对着脸黄肌瘦的犯罪嫌疑人拐子发话了。“姓名？”

“拐子。”

“说你的大名。”

“张闻，男性，现年二十岁。”

“住址？”

“家住本市湘银小区a栋601房。”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小莉？”

“看她长的水灵，想找她玩玩。”

“玩玩？没这么简单吧？”王书重拍审讯桌。“老实交代。”涉世不深的拐子虽然也是个小混混，但出道不久的他还从未见过这种阵势，经不住王书威严的喝问。心里七上八下，连说话也口吃起来。“我、我只是听龙二爷的，他指东我不敢往西。”

“也许真的像你所说你可能不是主犯。但你参与绑架你可知道那是什么罪吗？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主动交代犯罪事实，争取立功赎罪，如果你顽抗到底只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我交代、我交代，请求宽大处理我。”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小莉？”

“龙二爷招呼我，说有个妹子长得特水灵，约一起去把她找来玩玩。于是我们就来到那妹子租住房的僻静处等待，天刚放黑，那女孩出现在胡同口，我们当即将她弄上了车，并用胶纸封住了她的嘴，拖至兴隆镇欢乐酒店417房。那女孩挣扎着不让我们玩她，龙二爷用胶纸捆绑了她的双手，要我用绳子将她的双脚分叉捆绑在床脚上。此时此刻的那女孩只有以泪洗脸，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龙二爷急忙扒掉女孩的裤子，玩了她后坐在一旁抽烟，要我继续上那女孩。只因怕那女孩求救，封在她嘴上的胶纸一直没有揭开过，饭没让她吃，水也没让她喝。”

“你们是有意想弄死小莉吗？”

“我也担心会出人命，并及时提醒过龙二爷。可龙二爷骂我笨，他说如果还让她活着，就会告发我们，我们就要去蹲大牢的。虽然我心里对杀人特害怕，但我也不敢违抗龙二爷。吃了晚饭后，我们俩又分别玩了那女孩，可那女孩似乎没一点反应了，我真的害怕及了。龙二爷安慰我说，不要怕。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把她弄到河里去，人家会以为她是跳河自杀的。就在这时，你们就冲进来了。”

“河边那女孩你们是怎么杀死她的？”

“河边女孩？杀人！我、我可真的没有杀人啊！”拐子惊恐中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你不要演戏了，还想抵懒吗？”

“政府啊，凡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真的没杀人。”

“那女孩是谁杀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全交代了。”

王书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就示意王丽让拐子在审问笔录上签字按手印。

审讯二室里，副大队长李根正在审讯犯罪嫌疑人龙二爷，那龙二爷可是个b市出了名的流子，已经是三进宫的老手了。他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面对刑警的审讯，不管李根怎么发问、还是发火，他竟然眯起那双贼眼，半句也不开声。

王书推开审讯二室的门，一看摆在老王面前的审讯笔录竟然还是白纸一张，就知道审讯的进程了。王书思索了片刻，坐到了副大队长李根的身边，接着王丽手中的笔录往审讯桌上重重一拍。“龙二爷，你今天可不像个二爷，却像个大爷啊。你以为你不交代我们就没法定你的罪吗？我可要提醒你啊，我们国家的法律可有规定，没你的口供就凭确凿的证据同样可以将你绳之以法。你要顽抗到底，只会让你受到更严厉的惩处。”

王书这番话正是龙二爷所担心的，他睁开那双贪婪的贼眼呆呆地盯着王书。王书见审讯有了转机，扬了扬放在桌上的审讯笔录，进一步提醒龙二爷。“你想看看拐子的交代材料吗？”龙二爷的防线开始崩溃了，接着交代了他伙同拐子绑架小丽的犯罪事实。说罢还故做恐惧地乞求宽大处理。王书见龙二爷避重就轻矢口回避620杀人案不交代，深感眼前的对手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冷不防给了他一个致命的试探，“还要我把卷毛的笔录给你看吗？”“卷毛！我、我可没杀人啊。”王书见龙二爷在惊恐中否认自己杀人的回话，心里一阵暗喜，知道火侯到了。“老实交代吧，也许还可以免你个死罪。”

惊恐中的龙二爷捉摸不透王书手中的笔录是真是假，后悔自己没有把握住那张嘴，但话已至此也复水难收。当即显出一副可怜像，试探着交代犯罪事实。“卷毛是我大哥，我是跟着他干了不少坏事。可这一切我却是被动的，纯粹是跟着他干而已。”

“赶快交代吧，也许还来得及。”

“今年初我跟我大哥，哦，是卷毛。在城郊的兴隆镇开庄聚赌，我们开牌九、扳朵子、还放高利贷，是赚了一些黑钱。可那钱来得快也去得快，让我们全花光了。”

“你们开了多久，赚了都少黑心钱？”

“大概有一个月时间吧，钱也会有四十来万元。后来风声紧了，我们就收手了。”说完龙二爷盯着王书竟然闭起了嘴巴。

“你要交代的就这么简单吗？”

“哦，还有我们平常在餐馆用餐、电游室玩游戏、歌舞厅休闲一般都不埋单。如果碰上有不识相的主，就叫兄弟们捣他的场子、砸他的饭碗。”龙二爷又止住了话题。

“你可要想清楚，国家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还有我们经常玩玩妹子，也从不给钱的。有债主的时候还组织兄弟们去收点烂帐，从中捞点好处。”龙二爷说罢又眯起了双眼，咸口无言了。

“河边杀死小红的事你真的不想交代吗？”王书猛喝了一声。

龙二爷听到王书的喝问心头一怔，顿时手脚哆嗦起来。那张可恶的脸一片死白，溜光无发的脑袋聋拉着已近膝盖。近乎颤抖地连声说。“我、我真的没杀人。”

“那你老实交代杀死晓红的经过吧。”

“我真的没杀人。我、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星光歌舞厅唱歌。晓红进来送茶，在朦胧的灯光下晓红苗条的魔鬼身材凸现出她那清晰的人体线条。披肩的秀发是那么漂逸，圆圆的双眸、高高的鼻梁、性感的樱桃小嘴格外迷人。晓红的出现令我们全屋子的人目瞪口呆。还是卷毛老练，他邀晓红共舞一曲，可晓红推说太忙不肯就范。卷毛抓住她那纤纤小手，被她迅速抽声拒绝。卷毛觉得很扫兴，也就无心再唱下去。在我们返回的途中卷毛对我说，这妹子既漂亮又纯洁，说不定还是个黄话闺女，明天晚上要想个办法玩玩她。”

“次日晚上天刚擦黑，卷毛用摩托车将我送到河边路口，要我在红砖堆后把风，他说去把晓红弄来河边玩。只一会功夫，他真的载着晓红来到了河边。我也没敢接近，只听到晓红骂他是骗子、臭流氓，还急呼救命，就再也没听到动静。约过了半个小时久，卷毛一个人开着摩托车回到了路口，只对我说了一声搞定了，兄弟我们走吧。我也没敢多问，随即跳上摩托车后座就回家了。我以为卷毛只是玩玩她啊，可我不知道卷毛把她杀了。”

“你真的没有参与杀害晓红吗？”王书威严地大喝一声。

“真、真的没有啊，天地良心，我全说的是实话，若有半句谎言，会遭天打雷劈的。”

“卷毛现在藏在那里？”

“卷毛玩了那妹子后，就外出躲风去了。他叮嘱我密切注意那妹子的消息，当我知道那妹子的男朋友到医院认尸后，我才知道事情闹大了。我当即用电话告诉了卷毛，他似乎也很惧怕，当即要我尽快把星光歌舞厅的服务员小莉做掉。我虽然很害怕杀人，但我和卷毛可是铁哥们，再说在河边杀人案中我也逃不脱干系，就答应了他。但我看那妹子长得漂亮，心生色意想先玩玩她，不要白白浪费了资源，结果被你们擒住了。”

“你知道你们的事闹了多大吗？”

“我全交代了，请你们给我宽大。”

“能否争取从宽发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而是靠你自己把握。”

“我自己能把握？”龙二爷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立功赎罪，主动争取宽大处理。”

“那、那我应当怎么做，请明示。我一定照办不误。”此刻的龙二爷已近乎悲哀的乞求。

“你要得到宽大处理，免你死罪。只有配合警方尽快将卷毛抓获归案这一条单行道可走。你马上打电话告诉卷毛，就说小莉已做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好，我就打电话。”王丽将收缴龙二爷的手机递给他，卷毛的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可他推说要等风声完全平息了再回来，并压断了龙二爷的电话。

王书面对狡诈的卷毛思索了片刻，对龙二爷说，“你再拨通卷毛的电话，就说害怕小丽的事败露，要求到他那边去避风。”龙二爷如命拨通了卷毛的电话，卷毛告之他在深圳龙岗，并允许龙二爷也去深圳。

刑警们得知卷毛下落后，尽管已有二十天没睡上一个安稳觉，可那疲倦的脸上露出了胜利前夕的期盼和微笑。

五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b市公安局的圆桌会议室里620专案组正在召开紧急案情分析会。大队长王书在全面通报案情进展情况后，提出了下一步抓获犯罪嫌疑人卷毛归案的行动设想。“我们必须抓住卷毛同意龙二爷去深圳避风的契机，组织精干队伍南下深圳，尽快将卷毛缉获归案。一旦贻误战机让其溜掉，再想抓其归案、绳之以法就没那么容易了。为此，我建议我们明天就南下深圳。

副局长张新进一步强调说“这次抓捕行动是620杀人案侦破的关键。一定要精心组织，认真推敲具体行动方案，要设想好方案的每一个环节，并相应地制定好应急预案。抓捕队伍中还必须有女同志参加，以备急时之需。出发前要与深圳警方加强联系，以求得他们的支持和配合。”

丁言局长严肃的脸上透出喜悦。“同志们，620杀人案侦破的关键时刻到了。大家一定要再接再厉，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完成好这次抓捕任务。大家都清楚，战机一瞬即逝,因此机不可失。由王大队长带队明天清早就出发南下深圳。请张新副局长把关立即研究抓捕方案，其方案一定要切实、可行，并配之以应急预案。必须确保抓捕一举成功，不容许有任何疏忽。我会尽快联络深圳警方，争取他们的配合和支持。同志们，攻坚的时刻到了。努力吧，等你们胜利归来的时候，我再设宴为大家庆功。”

神情高度紧张的女刑警王丽在南下深圳前夕想起了热恋中的男友，无奈中拨通了男友的电话。“亲爱，对不起。自从上了620　杀人案后，我们同在一座城市可有二十天没见到你了。就连在电话中也没和你好好聊过。”

“你还记得我啊。你的亲爱可能不是我了吧，可能是你的杀人案吧。”

“对不起，亲爱。别生气了好吗？我也是重任在身，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你的无奈，我也理解你的身不由己。可你知道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而且是一个热恋着你的男人。我承认你是一个好警察，但你不是一个好情侣。也许作为老百姓我会喜欢你的，你考虑过作为即将成为你丈夫的我会有多难受吗？”

“亲爱，真的对不起。我明天还要南下深圳抓捕重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见到你啊。”

“啊！还要去深圳。”显然男友已气愤至极了。

“亲爱，不要这样好吗？其实我也很想你呀！等我回来好好陪你好吗？”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男友终于发火了。“你是爱我还是爱你的案子？你自己去把握好了。”啪，男友压断了王丽的电话。委屈的王丽泪已阑珊。王书见状心里也不是滋味，便走上前去安慰王丽。“别哭了，要不就换一个人去深圳吧。”

“不，我去。如果中途换人必将贻误战机，将造成不可设想的后患。”王丽抹掉脸上的眼泪，“王队，放心吧。我自己的私事可没侦破命案重要啊，请相信我会处理好的。”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王书看到了王丽的无奈，又想起了一直带病坚持工作的老侦察员老王。“哦，你看我都把患病的老王给忘记了。我们明天就要南下深圳，还是趁晚上送老王去医院吧。”王书和王丽来到专案组办公室，只见老王腑在电脑桌上，仿佛已进入甜美的梦乡。王书走上前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老王，醒醒。我们送你去医院好吗？”可老王似乎已进入沉睡状态，没有一点反应。王书一把扶起老王，只见老王双目圆瞪，脸上残留着极度痛苦的表情。忠诚于党和人民事业的侦察员老王已经停止了呼吸，永远离开了他热爱的事业和战友。结束了他平凡而光荣的一生。他是党的好儿女，他是人民的好警察，他是我们伟大祖国的好卫士！王书呼唤着老王的名字，泪水已控制不住地奔流直下。女刑警王丽站在老王的遗体旁，早已哭成了泪人。闻讯赶来的局领导和刑警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不约而同地摘下了头上的警帽，平端在左手上，默默地呆立在老王的遗体前，深深地鞠躬致哀。

六

王书带领赴鹏城抓捕小组登上了南下的列车，王书吩咐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好明天的战斗。躺在硬卧车厢里的王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回忆着二十天来的艰辛侦破细节，老王累死在工作岗位上惨状时刻浮现在他的脑际。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悲愤的情绪，过细推敲着抓捕卷毛的具体方案，在每一个细节经过反复斟酌后才勉强自己进入梦乡。

刑警们踏上深圳繁华的热土，来不及欣赏鹏城快速发展的辉煌成果，也没心事去享受深圳的现代化气息，他们急匆匆地赶到深圳市公安局。深圳警方派出了刑警支队长陈刚和七名刑警，协助王书他们的抓捕行动。

一切布置妥当后，王书要求龙二爷拨通卷毛的电话，可狡猾的卷毛称自己不在龙岗，他要龙二爷在华天大酒店住下来等他的电话。王书当即安排龙二爷住进华天大酒店，身着便装的刑警布控在龙二爷住房的两厢和对门，并安排王丽扮成三陪小姐在龙二爷房间监控。王书会同深圳警方在华天大酒店对门的光明大厦选择了一个最佳位置，设置了监视点，陈刚支队长给华天大酒店保安部布置了酒店的视频监控系统。两地刑警聚精会神地轮流值班，对华天大酒店实施全方位地二十四小时监控。

狡猾的卷毛真不愧为反侦破高手。警方布控了三天，他既不露面，也没任何反应，捕狼猎手们也耐心地张网静待着。卷毛在确认龙二爷身边除有一个三陪小姐外似乎没有尾巴，才放心地用电话约龙二爷在华天大酒店的四楼聚首餐厅里就晚餐，为龙二爷接风洗尘。得知消息的刑警们真是喜出望外，迅速拟定了抓捕方案。聚首餐厅里的服务员、应召生全由深圳刑警扮成。王丽坐在龙二爷的身边等待着恶狼卷毛的出现。卷毛带着一群烂仔大摇大白地进入餐厅包厢内，王丽时刻用脚示意惊恐的龙二爷保持镇定。卷毛举杯致词。“龙二爷，你真够哥们，你辛苦了。兄弟们，我提议大家同敬龙二爷一杯，为他接风洗尘。烂仔们纷纷响应，起身举杯，一饮而尽。烂仔相逢酒兴也浓，善饮者举杯痛饮，酒量欠佳的则开始脚跟轻漂、胡言相送。王丽见时机熟，故作酒醉将酒杯摔在地上。等待在门外的刑警们听到王丽摔酒杯的信号，立即冲进包厢，上膛的手枪已顶住了烂仔们的太阳穴。王书大喝一声。“不许动，我们是警察。”王丽眼明手快一把将卷毛的双手反制到他的背上，给他戴上了透着凉气的手铐。一群乌合之众来不及反抗都已成为瓮中之鳖。

王书谢别了深圳警方，率抓捕小组的刑警们将卷毛等一干犯罪嫌疑人押解回b市。辛苦了一个月的刑警们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本文已被编辑[梦天使]于2007-3-15　21:52:1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