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还是雨
它找不到换洗的容颜 一张干净的脸
足足垂暮三月的雨水 一道 两道 三道
篱笆内的泥土 彻底湿透 根 弯了又弯
老树的皮 冲的又嫩又鲜 它浸足了这雨水
从不吝惜多吐一次呼吸 或是多吸进一次
尘土 混杂这潮湿的气息 缩倦起身子 打出一个冷颤
风 竖起衣领 挽起裤腿 鞋子早已湿透 泥巴 泥腿
衣服透着一片脊梁 朝前看 一堆红高粱
裂着嘴 风雨灌满 瘦条的身子 立着钢筋 沉默不言
是雨水太大 还是河道大浅
涨出的口子 还在撕裂 朝南 朝北
东西的风 拼了命的砸 弯了一条 碎了一道
庄里的老人孩子惊慌了 不知道 是天塌了 还是地陷了
只有南地的老槐树 从容的坐着 身边的花花草草
也安慰了许多 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 拣起一枚弯笑 藏在怀里
那些碎衣角 破鞋子 烂袜子 发霉的皱纹 冲走
一里地 二里地远的 还有看不见的 沉到水底的 无所谓
打发打发时间 捶捶脊背 梳理梳理白发 雨 随它下
一天 两天 一月 两月 涨出的水朝下流 总是淹没不了阳光的
晒晒凉凉 一样能干的 篱笆内 圈出一片 推倒一片 握紧一片
修修根 剪剪枝 引一引 拢一拢
放松的阳光 拍打着沾满泥土的脚印
困倦的呼吸 一圈 两圈 均匀的吐呐着 风雨之后的阡陌
我捶足 弯了几分 稀稀拉拉的 和倒退的夕阳 扯起风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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