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来自农村的独生子,从小自尊而要强,通过努力考上了本省某座大城市的一所大学,上完了四年大学的时候基本上就用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好毕业以后在城里找到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待遇也不错。我已经工作两年,但是感觉并不怎么良好,我的同事们都不太喜欢我,虽然我已经在尽力地在迎合他们。我知道他们嫌弃我的农民的儿子的身份,他们看不起我这个来自农村的娃,但是我还看不起他们了呢!
我不怪父母把我生在农村,因为我很小就知道了了出身是无法选择的,相反我还很感谢身为农民的父母亲,是他们早早地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是他们让我知道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骨气。所以我努力读书,所以我奋力拼搏,为了摆脱贫困,为了让父母能够在后半辈子过上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我的父母亲为我付出了太多,爸爸才五十岁的年纪但是已经是满头的白发了,母亲也因为长年的操劳弄得现在一身病痛,对于他们我是有愧的,我曾经对自己发誓说要在三十岁的时候在这座大城市买所房子把他们接到城市里来住,但是现在看是不可能的,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银行里一点存款也没有,而房价却还在不断地上涨。
村子里和我同年纪的人都结婚了,但是我却是连女朋友都还没有,甚至还没有牵过女孩的手。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很喜欢我,但是因为家庭原因,更因为要以学业为重,我拒绝了她。去年回家的时候,母亲问我在城里有没有有找到中意的女孩,我撒谎说有,我不想父母亲为我的学业操劳了一辈子之后还要为我的婚事操劳,我也知道母亲看着周围的和他同年纪的老人都在含饴弄孙了有点着急。城里的女孩确实很多,也很漂亮,但是我一个也看不上。
这边年来我在拼命的赚钱,不为结婚,我认为一个男人四十岁结婚也还不算迟,没有事业基础结什么婚。我准备今年六七月份把父亲或者母亲接出来,本来是打算一起接出来的,但是钱攒的不够,只好让他们其中的一个等明年六七月份再来了。
身在农村的已过知天命的年纪的父母亲,还依然耕着一些薄田,虽然我一在要求他们什么也不要干了,这个年纪是该享享福了,我每个月会寄钱回去的,但是他们还是执意要去耕田,父亲对我说我母亲不干活会更难受的,我知道父亲在说谎,因为据我邻居叔叔说我的母亲的身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会有舒服的一天,天天都要靠吃止痛药才能干活,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一个星期睡不着觉。父亲母亲阿,儿子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今年的六月的天气比我记忆中以往的年份都要炎热,雨夜下得不多。五月份的时候,我打电回家里,是父亲接的电话,我问他家里的收成怎么样,他说挺好的,父亲又在说谎,天不下雨这庄稼怎么能好呢,我又问他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他说挺好的,但愿如此了。接着,我说爸,您二老今年来大城市享享清福吧,父亲说是两个人都去吗,我说只能来一个,你和妈商量商量谁来,我说好,我后天再打电话回去。那天我再打电话回家,这回是母亲接的电话,我说妈妈你们究竟决定叫谁过来没有了,母亲说是我父亲来,这时候父亲抢过电话说是我母亲来,接着我听到了他们的吵架的声音,我通过听筒隐约中听到些什么,父亲说母亲身体不好,应该她去,母亲说父亲最操劳应该他来,他们全不顾我这个儿子在电话这段不断地喂喂喂,最后他们总算是吵完了,母亲对着电话说最后决定是我的父亲来。
为了迎接父亲的到来,我准备了一个多月,把出租屋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像是一个家一样,我还特别叮嘱房东在我父亲来了以后不要来催债,虽然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缴租了,但是我保证会在下个月全部缴请,虽然那是骗他的,但是我实在不想让父亲知道我现在的落魄。
六月的一个周末,父亲从家里搭上火车直奔我所在的城市。我和父亲在之前已经约好,他到了火车站以后我去接他。那天我穿上最好的衣服,搭上公车去了车站,准备接到父亲打的回出租屋,那将是我来这个城市六年多第一次打的。我之前没有想到父亲竟会带了这么多的东西来,也幸亏是这特殊的标记使得我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我叫了一部的士,但是父亲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却把的士车的整个车厢都塞的满满的,最后只好把行李往车上塞,那司机一路上嘀嘀咕咕说些非常难听的话,我知道他骂我父亲乡巴佬穷鬼之类的,但是我觉得父亲从来也没有这么精神过,还好我的父亲听不懂他的方言,父亲就问我那司机说些什么,我说他说你好话呢,他就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车子直接停在我出租屋的楼下,我的房子在8楼。我付了钱,不断地对司机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司机没有怎么理会再又骂了一句乡巴佬飞也似的发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楼道很狭窄,我和父亲提着行李一路磕磕碰碰的,父亲说我不用提会弄脏衣服的,他能行。父亲能行?我真的无法想想他是怎么下的车然后出了车站的。
好不容易爬到六楼,我和父亲把行李放在地上在门口歇了好久才喘过起来,父亲看我笑了,说我好久没干重活了呢,这么一点就受不了了,我听了也对他笑笑,我知道每年父亲不知道有多少天要干这么累甚至比这更累的活。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腰,我背过身去差点泪流满面。我掏出钥匙开了门和父亲把行李都搬了进来,虽然我一路上没有问父亲着包里都装了什么,但是我早就一眼看出来里面的内容。父亲一进门就感叹我的房子装修的不错,明年也让我母亲来享受享受,然后他又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不住地啧啧称赞。
我泡好茶给父亲端上一杯茶,父亲一辈子不抽烟但是特别喜欢喝茶,所以我特地去买了一些上好的茶叶回来。父亲端过茶杯细细地咂摸了一口,他说这辈子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我说你回去的时候带点回去吧,他说不用了。父亲见我看着他喝茶问我怎么不喝,我说不喝,其实我是舍不得喝,大学的时候我就是靠着茶的功力才能够开夜车的,但是那会儿我也只是和一些非常便宜的茶,那时候的每一分钱可都是要父母亲挤出来的阿。
父亲喝完查以后,我陪他聊了聊天,我问他家里的情况,父亲不老实当我不知道事情老是糊弄我,他也问我工作上的情况,我当然也不能实话实说的。这样大概聊了,我说父亲你坐着吧,我要去给你做饭,父亲一听说要做饭立马来了精神,他说他去,他从家里带了好些我喜欢吃的东西,趁现在还新鲜做给我吃。父亲做的菜极好吃,下时候我最喜欢吃父亲做的菜了。我跟父亲执拗不过,最后还是父亲做饭,但是我也还跟着进去帮忙了。
一大早我就已经买好了才,也都是些父亲喜欢吃的菜。我们父子俩在厨房里倒弄了一个多小时,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午餐就做好了,父亲对这着一桌菜感叹说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了,我说那您老就多吃点吧,父亲呵呵呵笑得像个小孩子一般。其实那顿饭父亲吃得并不多,他老往我碗里夹菜却忘记自己也要吃饭了,那顿饭简直是主客颠倒了,显得我想当的拘谨。也许在父亲眼里,我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吃完饭我又陪父亲聊了一会儿天,正聊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一接听知道单位那边打过来的。接完电话父亲问我谁打来的,我说是一个朋友,没有什么事情的。大概又聊了一个小时,单位再又打电话过来催我赶紧过去,父亲似乎知道有事情就对说着电话的我说没事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出去,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没有问题的。
于是我就出去了,谁知道一场灾难正在等待着我。
我搭的公车遇上了交通事故,和另一辆公交车撞上了,我受了不轻的伤被送进了医院,医院方面给我“家”里打了电话。正是因为这次该死的事故使得父亲知道了我一直在对他撒谎,我多年来苦心在父母亲面前为营造的自己拥有的“完美生活”也即刻烟消云散。
父亲在这个大城市呆了一个月,但是几乎都是陪我在医院度过的,他没日没夜地给我予无微不至的照顾,使得我最后能够提前出院,医生说这是一个奇迹,一般人都要住上三五个月才能好的。
父亲失控者受回去的,因为我实在再也没有钱给他买点什么东西了,他口里也说不需要什么东西,在外面平平安安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我在诺大的候车厅扑在父亲怀里愣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弄得父亲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父亲回去了,他回去的时候对我说的一句话我至今不忘,他说累了就回来吧,爸妈在家里等着你。爸妈,我不混出个人样,决不会回去!三十岁不能在这个城市买房,再等五年我一定要买!
本文已被编辑[千叶红]于2007-3-12 22:00:3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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