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社会都有自己的口号，尽管统治者的口号与被统治者的口号不一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尽管被统治者的口号不叫口号，而是叫童谣或者叫流行短信、或者叫黄段子什么的，但就其实质来讲，他们也都属于口号的一种，所不同的就是口号属于主流话语，而童谣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属于非主流话语，但这并不表示老百姓就没有口号，同样也并不表示每个国家都有口号，照我的理解只有历史文化悠久的国家才有口号，而且其文化必须悠久到五千年以上的国家才能产生口号，象那些历史文化只有百二八年的，怎么可能产生口号？所以口号是历史文化的沉淀，所以我有理由认为我的这篇《谈口号》一文也是历史文化沉淀的产物。

我并没有讽刺口号的意思，口号其实是反映一个国家一定历史时期关注的重点，而且具有强大的鼓动力，引导着广大民众的生活走向，就好象一座灯塔在指引着那些在黑暗里摸索的人们，要是没有这座灯塔的指引，保不定你就掉到悬崖下面去了，最简单也是掉到泥沟里去了，所以口号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远的咱不说，咱就说建国后的，要不是有“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这样的口号指引着当时的老百姓，当时的老百姓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奋斗的目标，也不可能有今天的不愁吃、不愁穿。要不是有“阶级斗争为纲、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这样的口号指引，把那些所谓的“右派”一家伙给革命喽，你说就他们那张嘴还不整天的嚷着什么民主呀、自由呀，多让人闹心，再说就当时的文化娱乐生活来讲，你说如果不斗争，你让人家那旺盛的精力都向哪里用？那么只好说“人多力量大”，将人们的精力指引到床上了，这才了事。我一再强调“当时”，是因为“现在”不能用这样的口号了，因为我们的口号也要“与是俱进”，不能老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能老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不能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喊“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如果老是这样的叫嚷下去，那么会弄的我们的社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弄的我们的基尼系数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大全，弄的我们这个社会的人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黑猫”还是“白猫”。不信我们当场测试，你说就你的行为来看，你到底是“黑猫”还是“白猫”？当然你还可以选择另外一种答案，你说你是“老鼠”。

其实我是挺反对做什么猫呀、老鼠的，但是没办法，我们出生在这样的国家，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自古以来我们历史文化就倡导大家要做君子，不能做小人，于是我们只有拼命的修身，做君子，千万不能做“小人”。要照我的意思，我觉得做小人也不是很伤感的，因为可以爱我所爱、恨我所恨，这样也可以活得挺潇洒的，活在没有口号的框架内，活在没有心理暗示的氛围里，活成“一根筋”。

但是我们无法改变那些既定的框架，因为那样的框架是铁来铸制的，我们无法改变那些口号和那些口号带给我们的心理暗示，以及那些不能“与时俱进”的口号带给我们的阴影。我们最多象八十年代那位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摇滚歌星用歇斯底里声音唱的那样——

我们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垃圾场，我们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垃圾场，我们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垃圾场……哪里是我们的希望、哪里是我们的希望、哪里是我们的希望……

二○○七年三月十二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