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园丁情--1986年印象医的眼

发表于-2007年03月10日 中午12:18评论-0条

星期六傍晚,同学们都回家去了,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灯下做作业。外面正呼呼地刮着西北风,窗纸在哗啦啦地作响。寒冬又迫近了,我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宿舍,一种淡淡的寂寞感从心头升起,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惊喜地叫起来:“李老师!”李老师一边把抱进来的垫子往我床上铺,一边说:“天冷了,注意别着凉啊。”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李老师转过身来又捏捏我的衣服说:“棉衣带来了吗?这个月的钱够用吗?”直到我说一切都很好,她才放心地走了。

望着李老师的背影,我的眼睛湿润了,眼前不禁浮现出一幅幅老师们关怀、帮助我的情景。

也许是生长在山里的缘故,我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更别提说普通话了。一次,语文课上,刘老师要我朗读课文,我顿时慌了,那夹杂着浓厚客家乡音的普通话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我难过极了。下课后,刘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安慰我说:“不要紧,以后多练就是了。”我望着刘老师那充满鼓励和信任的眼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此后,在学校的荔枝山、梨山上便常常飘荡着刘老师指导我练习普通话的发音声。

花开花谢,一晃半年过去了。刘老师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行!进步赶快!下个月学校举行普通话比赛,你也去吧!”我心里甜滋滋的。可就在我登台比赛那天,刘老师却因病住进了医院。我很遗憾,请求学校给我录了音,把磁带拿到医院放给刘老师听。望着刘老师消瘦的脸上露出的微笑,我的眼睛模糊了。

我家里不富裕,穿的衣服比其他同学差多了,加上我整天沉默不语,好些同学都瞧不起我,甚至取笑我。我没有一个朋友,可是,潘老师的一堂课却改变了我这种孤独的状况。

记得那堂课是讲评数学考试卷子,潘老师在没发考卷之前,先让几个平时成绩好的同学演算试卷上的一道难题,结果都做错了。潘老师又问:“还有哪位同学能做出来?”没有人吱声。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桌下。潘老师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温和地说:“看来全班就只有他能够做出了。同学们,这次考试,全班只有他一个人做对了这道题。”教室里立刻响起了一片惊讶声,潘老师接着又说:“你们要想想,为什么被你们说成是木头一样傻头傻脑的同学,却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教室里静悄悄的。潘老师那宽大的手掌始终在我头上轻轻地抚摸着,我好象感到了他全身的热量。打那堂课以后,同学们都主动接近我,我也变得开朗多了。

老师们在学习上帮助我,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我。一次,我把家里寄来的伙食费给丢了。我深知这些钱是全家人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我哪能再向家里要呢!我下了狠心,每顿只许吃一碗五分钱的汤面。一天中午,我忍着饿在教室里读书。陈老师急急地走进教室,颤抖着手塞给我三块饼子,哽咽着说:“孩子,你还没吃饭吧?丢了钱为什么不告诉老师?”看到陈老师饱经风霜的脸上淌着热泪,我的泪水也不断地滴在饼子上。在一次老师会上,陈老师讲了这件事,很多老师都纷纷掏出钱包,凑足了我几个月的伙食费。

中秋节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张校长拉我到他家吃团圆饭。丰盛的餐桌上,师母一边热情地忙着给我夹菜,一边说:“想家了吧,这也是你的家呀!”简短的一句话,却深深地温暖了我的心。饭后,张校长又对我讲起了他小时候的经历:因家境贫寒加上父母相继去世,童年的张校长就到韩江上撑船,挣钱交学费。后来,他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我听了热泪盈眶。以后,每当我在学习上遇到困难想绕过去时,我就会想起张校长的童年经历和他说的一句话:“艰苦的生活往往使人更加勤奋。”从而增添了勤奋好学的动力。

“哗啦啦—”又一阵北风吹着窗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天气似乎更加冷了,可是我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周身反而是暧暧的。我想,老师们对我寄托了多么大的期望啊!有人说我进城读书就等于飞出了穷山沟,我不这样想,贫困的家乡正在急切地召唤我,我会回去的。想到这儿,我觉得浑身是力,又重新拿起笔,专心致志地学了起来。

本文已被编辑[烈酒红袖]于2007-3-10 15:01:2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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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烈酒红袖点评:

通篇读文,感受到浓浓的园丁情,给人关怀,激人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