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这世上只存在两类人。一类是“想得多,做得少的人”,一类是“做得多,想得少的人”。
第一类“想得多,做得少的人”中又有个层次的划分。倘若只是喜欢想,不喜欢做,但想想也就算了,并没有继续深入地想下去,只是乏乏地想,“多”只是量的积累,并不曾产生质的飞跃。也就是并没有想出什么名堂来。这个层次的这类人往往心理明白却活得辛苦,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满肚子的“虎落平阳”的怨恨,却终究不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高才。
“想得多,做得少”这类人的第二个层次就是想出了名堂的那些人,即思想家或哲学家。这类人虽说自己做得少,但却能从前人所做的结果上发展延伸开去,仔仔细细,彻彻底底的想来。想出了自己的观念,想出了自己的思想体系,并借用别人的行动来验证、完善自己日益壮大的理论,以致后来又用这种理论来指引着后人的行动。
第二类人“做得多,想得少的人”,这里也可以分为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指那些想不到,只知踏踏实实干实事的人。这些人似乎天生大脑对想不敏感,通常只是浅想辄止,想对他们来说大约是件挺折磨人的事情。这些人往往被称作老实人,在现今社会如频临灭绝的珍稀动物一样已日益减少。
第二个层次的这类人是能想而不愿多想,可以少做而宁愿多做的人。这个层次的人奉行的是“想不若做”,认为想不若做来得痛快,他们的理想是用自己的行动来改变这个世界。这些人要么是监狱里的犯人,要么是人民的公仆。他们都属于脱离社会的另类的人。至于犯人们犯罪的缘由还易于明白,而公朴们的行为由于与“自私”二字相悖就使得普通的人难以明了其行为的缘起。
其实,是“想得多好”,还是“做得多好”并不能一概而论。社会嘛,自然需要有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生,这种内部的冲动和激荡才是社会得以向前发展的根源。在这里我也不想妄作更多的评判。让我有些始料不及的是,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第三类人。这类人“做得不多”,“想得也不多”,但绝对“说得多”。给这类人作个素描,大概是这样的:首先有一张厚厚的脸皮,滚水烫不烂,寒冰冻不裂;其次有一张薄薄的嘴唇,唇薄便于振动,从物理学角度讲省力,是天然的适宜长时讲话的最佳构造。
这类人其实并非天生的,是从前两类人中分化出来的。自从人类有了社会,有了等级差别以后,前两类人中就不断分化出第三类人来。到了今天,早已蔚成大观,加上正在转化中的半成品,大约占人类总数的三分之一强。
这类人由于某种原因,地位或见识变了。于是开始大说而特说起来。说东道西,说长论短;搬弄是非,口腹蜜剑,指桑骂槐;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历史人物,今朝风流。唇枪舌剑,三寸方圆之间,是一场场没有硝烟的华山论剑。
大凡喜欢上了说,就总会被说迷恋上的。说自有说的千古魅力。说可以营造氛围,颠倒黑白;说可以左右群伦,推卸责任;说可以干扰别人所想,指挥别人所做;说可以运筹帷幄于唇舌之间,说可以让自己的缺陷瞬间消失无形,说甚至可以于虚无之间衍生出一朵圣洁的雪莲。
可以这样说,有了说世界多了几分精彩;有了说,世界多了几分无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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