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疯了。
小玫逼着我去见她的家人,我拖了又拖,想破了脑袋,诓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诓得我累极了,诓得我见了小玫就像见到瘟神,听见她的电话就神经错乱,以前那么一个温顺可人的小玫在我眼里似画皮里的女鬼,叫我日夜不宁……
在小玫之前,我与一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
暑假的那段日子,我天天泡在电脑前,和一个名叫春色满园的网友聊得火热,聊着聊着她有些耐不住了,约我见面。华灯初上的时候,我手拿着一本《特别关注》徘徊在那个叫“老地方”的咖啡屋前。大约十分钟过后,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扭头一看,一个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二十四桥明月夜’,你好,进去吧。”
我还来不及细看,已被她拉着进了咖啡屋。包间里灯光很暗,她又坐在背光处,看不真切。柔和的红光软软的照着她的头发,散发着梦一般的光泽,她那双眼睛像刚出浴的少女,披着轻纱妙曼地飘在你跟前。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轻轻地摆弄着汤匙,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被一个女人这么看着,我有些不自然,摸出一支烟,笨拙地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后,才有点放松。
“怎么,有些失望吧。”她说,“不如你想象的漂亮。”
“不,比我想的还有味。”我说,“你有点像尤二姐。”
“谢谢,你看我多大?”
“三十五六吧,顶多不过四十。”我真诚地说。
她笑了,浅浅的笑,像初春的梅花,在春光晴朗的微风中依依舞动。我的心在刹那间不由地一颤,浑身一个激灵,那瞬间的感受,就像一个疲惫的人,看见了花香馥郁的河滩,来不及摊开身子,就松垮地倒了下去,睁眼是蓝蓝净净的天空,闭眼是袅袅浮动的香气。
就那么一怔神间,手已被她捉住了,轻轻的揉着,微微的晃着。
“告诉我,叫什么?”她说。
“林军。”
“二十七八吧,和我想的一样,这般年龄真好。”她还是那般惹人怜爱的说话。
“军,叫我梅姐。”她一边说,一边把我的手抚着她的脸。“我们走吧。”
我站了起来。她过来揽着我的肩,向外走去。
一辆的士刚好停在门口,我们坐了进去。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前,双手握住我的手,闭上眼睛和我一起听着音乐。
怀里是美人,车外是流淌的街灯。我觉得自已像坐在木排上,在静静的河水上驶向一片桃花盛开的青草地。
那时,我的双眼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轻纱,心里迷迷糊糊,被人牵引着一路走去。路的尽头是一间房,一间好大的卧室。
主灯都关了,只有壁灯慵懒的亮着,像挂在墙上的月亮。“军,听听音乐吧。”梅姐手指轻按,《致爱丽丝》像菊花香一样悠悠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她一转身进了卫生间。我躺在宽大的床上,又闻到了河滩上的那股气息扑面而来。不一会儿,梅姐站在我面前,像从华清池上来的杨玉环。她披着纱一般的浴巾,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剥掉身上滚烫的衣服,跌在床上。
我是一只迷路的羔羊。清清流淌的溪水左一道右一道地横在我面前,远处是芳香无限的青草,耳边是悠悠的横笛。羔羊在溪水打了个滚,畅饮了一番,懒懒地上了一个山坡,又上了一个山坡。柔软的草坡底下,又一片宽阔的草甸,羔羊贪婪地吮吸着。不知不觉晃进了一片密林,各色的鸟在这里一起浅吟低唱,五光十色的花在这里争奇斗艳,或清淡或浓郁的香气缠缠绵绵在一起。抬头看不见天,低头只见一地芬芳的湿气。小小羊羔迷路了,急得咪咪直叫。这时,一曲悠扬的歌声响起,那是亲爱的的妈妈的呼喊。小羊循声奔跑,或穿峡谷,或淌急流,或越山峰,或掠峭壁。歌声或急或缓,或高或低,最后一阕,如丝帛裂开,长啸空谷,激起浪花四溅,百鸟禁声,落英缤纷。小羊也就在精疲力竭之时找到了归路。(注:未完待续,3月9日)
本文已被编辑[纯白陰影]于2007-3-9 23:13:3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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