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芳到春莲家时,春莲正跟郭大姐抽着烟,愁眉苦脸的坐着呢。
菊芳打量着春莲的家,家具和装修都很新,象是没住几年的样子。郭大姐在低声跟春莲说着些什么,春莲低着头呆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掐灭了烟说:“嘿,要是后悔,比这更后悔的事儿多着呢。”说着她就走进了房间,抱着一抱衣服出来,扔在了地上:“看看有没有用,有用的你拿走,剩下的送谁都行。”
郭大姐悠悠的吐着小烟儿,不停的瞟着菊芳。菊芳进来这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她的样子看起来挺好笑的,黄得透着青的脸色,象是故意摆出来的姿态,不时的停顿上一两秒钟的微笑,或是眯缝着眼,有意让她看你的表情象是在审视,或是在判断。总之,她让你看着累,郭大姐狠狠的盯了她一眼,掐灭了烟,坐在地上收拾起衣服来了。
春莲声音很小:“菊芳,等一会儿啊,我把家里这点东西弄好了,咱们再走。其实我看不看也没什么了,反正你钱都交了,你搬我就搬呗!”
第二天,春莲就搬到对面的楼,和菊芳租的房子去住了。春莲跟菊芳一样,把自己的房子连家具一起租了出去。
春莲和菊芳来往并不多,俩人都是做导游的,偶尔见了面,聊的也都是公司里的八卦事儿。
菊芳和春莲租的房子跟春莲原来住的是一样的,租的房子没有装修,除了电视和冰箱、两个单人沙发,就还有两张床,一个月要六七百块,再加上乱七八糟的这个费那个费的,没有一千块也下不来。
菊芳的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要跟她离婚,还没等菊芳说出个意见来,他就急不可待的跟着那女人走了。菊芳正没事儿做,每月要供一千几百块的房子,是不可能的,也只有狠狠心租了它。
春莲比菊芳运气还差,她买房子和嫁人的事儿好象都是一直在等,总想能等来更令人动心的机会,最后还不是跟那个倒霉的男人赌气,想想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再不狠狠心买了,等来等去又买不成了,趁手头上还有一点钱,还是咬咬牙买了。
菊芳打算着干点别的,成天举着电话到处的打,春莲成天在屋里睡觉,心灰意懒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中介的小崔到是老想着她,她们以前总是一起打麻将的,还有阿君姐――小妖她妈。现在小妖她妈一天到晚的躲着她,她也有点不愤!当初你老东西离婚的时候,还不是春莲我们几个陪你,现在你它妈的又有个小男人腻着了,叫你打麻将你到说我们没品味,没事儿干了!你到是有事儿干,还不是买菜做饭伺候那个小男人!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
小崔找春莲来了,她就是想跟春莲说说,她觉得自己都快闷死了。
小崔跟春莲差不多大,人长得也不算丑,就是一直都没有男朋友,春莲老是说她说话象嚷嚷,把男的都吓跑了。小崔自己死不承认,她就是说别人没眼光,他们都不识货!
小崔知道的消息多,春莲她们几个都管她叫‘保长’,崔保长就象长着翅膀一样,小区里的事儿从来都是她先知道,不管是谁家被盗还是谁家离了婚,谁家养了二奶。有一回春莲正在超市里买东西,听说碧绿湾有人从二十层跳下来了,春莲拎着东西就出了超市,往前走拐个弯找到小崔,小崔看见她一脸神秘的样子就说:“想去看热闹吧?”
春莲被她这么一说,闪着楞大的眼睛笑了:“还是‘保长’消息灵,我还以为这次能来告诉你呢。”
小崔赖唧唧的靠在春莲的床上,春莲在床边上的一把藤椅上抱着腿坐着,春莲也说了一堆阿君姐的不好,她觉得阿君姐那口土得掉渣的话,地地道道的象刚从东北老家带来的,再加上她硬胳膊硬腿儿还穿得花里胡梢的。小崔抽着烟,不时的嘎嘎的傻笑。
春莲说够了,伸了伸腿:“傻东西,你还不上班去,一会儿郭大姐又顺路到你们那儿去,准给你扎针!”
“我它妈的恨死这个老女人了!真恨不得把她那卖机票的铺子贴个广告租‘球’了!”小崔边说边掐了烟,站起来要走,春莲笑得俩腿乱踢,正好踢着她的腰。
“唉,不说起她我还差点忘了,你知道吗?那卖机票的给她介绍了一个老乡!”小崔压低了声音说。
“哦,好象来过!个子不高,挺黑的?”春莲睁着楞大的眼睛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男的没钱,在老家还有老婆孩子。”
“那他在这儿干什么?”
“他哥很有钱。你记得原来刚建碧水湾时一下买了四套的那个家伙吧?那就是他哥。唉,我得赶紧走了。”
春莲神秘的看着小崔:“哦,怪不得。”
小崔回到中介时,郭大姐果真在,她正跟小李坐在办公台那儿,一里一外面对面的磕瓜子。小崔满脸堆笑的跟她打招呼,亲亲热热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又捋了一把她披在肩上的头发。
“靓女,我这几天都少见你从我门口过了,还以为你也挣够了,或者让什么大老板带走了呢。”郭大姐边吃着瓜子边说。
小崔坐回到了她的坐位上,又掏出她的百宝包,边挑东西边说:“我那有那本事啊!我没那么好命,还得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坐着!”说着她就开始对着镜子描上了。
郭大姐磕着瓜子,看着小崔说:“这也就是现在,要是我妈她们那辈子人,那结婚就是女人的差事!不结婚你靠谁呀?到咱们这儿就不一样喽!咱们是结了婚也靠不了谁了。”
小崔嘎嘎的又笑上了,她停了手上的功夫,对郭大姐说:“你这是找后帐呢!觉得不划算了?再结一回不就行了!”
郭大姐一边忙活着吃,一边认真的跟小崔聊着:“咱们这不是赶上男女平等了吗?只能个人顾个人了。”
小崔笑得嘎嘎的,小李也笑了:“唉,觉得不划算就再嫁一次!”小李拍着郭大姐正拿瓜子的手说。
“别笑,等轮到你们,你们就知道错了!”郭大姐板着脸说。
小崔又描上了她的脸,抽个空回了她一句:“没事儿,我打算嫁它个五六次。”
阿君姐就是能耐,生是把从前开花店的铺子做了快餐店。阿君姐长的一副硬胳膊硬腿儿的样儿,做起事儿来也是风一样麻利,除了长得还有几分秀气,要是光看她做事儿,整个一个孙二娘。
阿君姐早就离了婚,自己带着孩子,现在孩子上了个住宿学校,阿君姐就成了麻坛新秀,外带爱情突击手。
其实阿君姐到不像春莲她们几个没结过婚的靓女似的,一爱上就爱的死去活来,她只不过拿爱情当做生活的雨露阳光,没有也能过,有了就顺手带上,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什么也不耽误。
只是小崔她们老笑话她,说她是小情人杀手!其实阿君姐也不是象她们想的那样,特意去找了谁,话又说回来了,不是特别有品味有追求的,也不会专找阿君姐这样,象情人又酷似妈的啊!
晚上,春莲正要做饭,菊芳回来了,还带了那个黑胖的男的,春莲知道这可能就是小崔说的那个郭大姐的老乡了。菊芳笑得跟花似的给她介绍说:“这是老汤,做广告的。”
老汤跟春莲打了个招呼,就急着进了洗手间。
“菊芳,他住那儿啊?”
“在公司那边跟他哥的马仔一块住。”
“哦。我还以为你的房租可以省了呢。”春莲泄了气似的说了一句,又点上了烟,心事沉重的坐着。
春莲和菊芳他们一块儿出去吃晚饭,她觉得挺别扭的。一起住了一个来月了,春莲越来越看不上菊芳,她觉得菊芳懒,到处都弄得赃了吧唧的,这让她恼火,现在又弄回来一个男人,唉!以后还不是更赃!她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老汤,他也跟菊芳差不多,纸巾到处扔,吃饭到处拔拉……唉!
春莲心里乱极了,她想着自己的家,那么好的装修,那么新的家具,心里挺难过的。想想自己现在的日子,每天就这么混着,等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自己又能咱们办呢?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一个是年龄大了,再有就是导游的工资越来越低了,自己也没力气跟年轻人一样,天天在路上跑了,干点什么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成的呀。
王越在的时候,虽然他也没帮自己供过房子,可是自己起码心里上好象还有个依靠似的,不像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心里还空落落的。
菊芳跟老汤亲亲热热的说着,似乎没有注意春莲。大排挡人声鼎沸的,好象人人都过着好日子,人人都吃饱了身轻气爽的回家睡觉似的。
老汤见春莲自己坐着无聊,就要了两瓶啤酒,三个人拿筷子敲老虎,棒子、鸡、虫。三个人后来都喝得满面红光的才回家。
老汤第一次正式进门,不好意思就进房间睡觉,他说自己睡不着,问春莲打不打麻将。春莲也不好推脱,就说无所谓,找得到人就打,话还没说完,菊芳就打电话给了阿君姐。菊芳是上次打麻将,才认识的阿君姐,她叫阿君姐是讨好春莲,怕自己带男朋友回来她不高兴。
她神速的到了,她也懒得问这问那,拉过麻将桌就支上,麻利的码上牌了。
春莲拿着烟灰缸晃悠到她对面坐下,阿君姐一边翻着牌,一边低声的对春莲说:“昨天,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常治。我刚进超市,看见他正买单出来,我赶紧躲了,不知道他看见我没有。”
“就你那小情儿?他不是早就结婚了吗?”
“你以为他结了婚就老实了!我都不敢跟你说,他没事儿就打电话给我,你说我能招他吗?大家住得这么近,我不会那么傻!现在想想我真是万幸,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说也不是件什么不好的事儿,比天天有人气你好多了。”
春莲笑了,她看着阿君姐一脸的痛苦表情说:“是觉悟了还是又有目标了?”
“没有。我最近觉得我该远离是非,远离情色!”阿君姐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干嘛呀?”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以后有空再告诉你。我呀,现在认识了一些档次高的人,不再跟那些无聊的中年妇女来往了。”
春莲忍不住想笑,这话让阿君姐说出来本身就象笑话。
菊芳跟老汤搂搂抱抱的就出来了,菊芳跟阿君姐不熟,但是她听春莲说过,阿君姐是个老花痴,常搞比自己小的男孩儿什么的,她觉得阿君姐挺好玩的,不象一把年纪的人,长得还挺耐看的。
菊芳不知道有多羡慕阿君姐,要是她能象阿君姐那么有本事挣钱,也就没什么要发愁的了,谁离了谁还活不了啊?!就是离了钱谈什么都是胡扯!
“阿君姐,听说你那个小男朋友挺靓仔的,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菊芳说。
春莲拿牌敲了一下菊芳的手:“唉,唉,现任不能让你看啊,万一你勾搭人家怎么办呀?”
阿君姐低着头看了一下牌,边出牌边说:“都报销了,再留着他们我就改叫阿君妈了!”
春莲和菊芳还有老汤都笑开了花儿了。
菊芳挺兴奋的跟阿君姐聊着,她觉得阿君姐挺好玩的,外表是硬胳膊硬腿儿的一副铁架子,内心又是似水柔情的风流性情,她觉得自己看上去象个扁脸的娃娃似的那么没样儿。
郭大姐是不敢出家门打麻将的,她那个倒霉男人会跟到人家去跟她大吵大闹的。说起来郭大姐也真是命苦,第一个男人离了婚,留下了一个女儿,第二个男人死了,留下了一个儿子。
郭大姐养着俩孩子,就靠着一个不大的士多店,真是起早贪黑的经营着,俩孩子都送回了老家上学,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了,谁知道什么东西迷住了她的心,她竟跟帮她送货的司机睡上了。起初小崔她们都偷笑她耐不住寂寞,到后来才知道她是在自己把自己往坑里推!那个司机的老婆也和那个司机一样是乡下的,三天两头的到郭大姐店里去闹,直到闹得郭大姐不敢到店里去。
郭大姐赶了那个男的出去,过不了几天他又回来了,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郭大姐已经习惯了。
小崔原来跟郭大姐关系还不错,她还介绍过一个客户给郭大姐呢。后来就是这个司机总是跟郭大姐没完没了的,小崔说过郭大姐,其实她完全是好心,谁想的到郭大姐是不知好歹还是神经有点毛病了,竟然跟春莲说小崔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小崔听了春莲传过来的话,狠狠的说:“我怎么那么溅啊!她以后就是再白痴也不关我的事儿!”
话还真让小崔说准了,过了没多久,郭大姐就跟那个男人在家打起来了,派出所的人都叫来了,郭大姐找小崔跟她去派出所作证,小崔说她在上班,什么也没看见。
小崔当时真的希望郭大姐从此能跟那个倒霉男人散了,谁知道那个男的跟着警察出了门就溜了,过了几天又回来乒乒乓乓的砸门,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回来了。
小崔和春莲到那时候才彻底的服了郭大姐——行了,只有死路一条了!从此春莲和小崔两个闭口不提她了。
春莲那几年心里也没好过过,她好不容易盼着王越离了婚,没多久,她就觉得不对劲了,王越越来越常出差。她知道她们这才是真正的快到头了呢!以前他有家,春莲总觉得看不到希望,障碍没了,她到更觉得心慌了。
春莲开始跟小崔一块儿到处去泡,成天喝得烂醉。
过了没多久小崔就来跟春莲汇报说,菊芳正跟老汤谈婚论嫁呢。春莲吓了一跳,睁圆了那双楞大的眼睛问:“怎么嫁啊?老汤有老婆啊!”
小崔靠在单人沙发上,学着菊芳的样子比划着:“老汤,把家里那个黄脸婆休了!我要做大奶奶。”
春莲在一边笑。
“傻丫头,可能就是在这儿达成的协议,你都一点没听见?”
春莲吐了一口烟:“我没空理她的事儿,我自己这儿还没落听呢!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下闻。”
“唉,我说你也有点死心眼,老罗那儿怎么了?你敢去,我不信他敢把你撅回来!”
“算了,明知道是麻烦就别去招了。那天老汤到是说他有个东莞的客户那儿可能会要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说着玩呢,还是真的。”
“那就再等等看吧。你也得抓点紧,万一他们先走了,你可就更难了。”小崔撇着小眼,语重心长的说。
春莲真的去了东莞的一个广告公司上了班,菊芳跟她的一个朋友搞起了什么单身俱乐部,老汤成天往菊芳那儿跑,当着多少人都能跟菊芳连打带踢的闹腾,菊芳被他当成了他的乡下女人,在老汤的眼里是不分什么家里家外的,什么时候火了,难道还用等着没人的时候再说呀?!
小崔没有了一起吹牛一起混日子的朋友,整天闷闷不乐的坐在中介里描着画着,一天好象都盼不到头。她讨厌郭大姐,更不想理钱串子似的阿君姐,没有春莲在,她才懒得主动搭讪她们这俩老女人呢。
也许是时来运转吧,小崔竟然冒出了桃花运!一个买房子的客人竟然开始约她出去玩了,小崔也不管春莲跟阿君姐她们常说的什么福什么祸的,反正就是出去玩呗!她就傻乎乎的去了。
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轮到郭大姐和小李议论小崔了,她们的嘴上可是毫不留情的,恨不得把小崔离婚的下场都描绘好了。
一年的日子就这么纷纷乱乱的过着,不是满怀豪情就是狼狈不堪的活着,女人们的心里除了剪不断的情丝,就是强忍着挣扎生存的眼泪。
好日子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一人一本难念的经!阿君姐这会儿是流年不利,既招灾又破财!她那个刚刚上了中学的女儿小妖,跟同宿舍的一个女生,把别的班一个女生给打了,老师把她和那个同学的家长都叫到了学校,阿君姐看着头发染得象土鸡毛似的女儿,觉得又可气又好笑。
唉!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没品味的女儿啊?真是象她爹——猴土,还自我感觉良好!
阿君姐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那儿等着,等着老师解决完了,她才能带着小妖回家,她真恨不得马上拎起小妖就找个水龙头,先洗洗她那一脑袋的杂色。
阿君姐和小妖的同学的家长在老师的调解下赔了人家医药费,一个劲的给人家道歉,混出去大半天,才出了学校。才出了校门,阿君姐就觉得天旋地转的,有点透不过气来。
阿君姐回了家并没有骂小妖,她在床上躺了两天,整个人都象散了一样,完全没了型儿。
小妖从此以后虽然不再打架了,可是除了在学校混日子就是溜出学校去上网,阿君姐跟她说什么她都当没听见,母女俩渐渐的隔阂越来越大了。
阿君姐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崔也很少看见她了。
菊芳的单身俱乐部没搞下去,她收拾了收拾就又回了原来的住处,春莲的租客到了期退了租,春莲搬回去了。老汤现在象他哥的马仔似的,他哥随时会找他过去办事儿,有时三更半夜,有时就不回来。菊芳一个人守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又找阿君姐打麻将,阿君姐说头痛不来,找小崔,小崔又早就约了人。她一个人在家呆坐着,看着无聊的电视剧耗时间,等着困了睡觉。
菊芳的前夫孔杰找了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女孩儿,又当女儿又当情人的呵护着,他也跟菊芳离了,现在他又要当爹了。
日子过得挺好,就是孔杰做的那点生意辉煌不再,灰溜溜的收了摊儿。从老婆生了女儿,孔杰就过上了只出不进的日子,没钱了就卖一点股票,过上一段日子又卖上一点股票。
日子还算过得去,难过的是遇上黄金周的长假,过去他们都是呼朋唤友的出去旅游,现在手头紧,总是找理由推脱。
过了一年,女儿的周岁刚过,老婆就搬出去了,留下的只有一句话:什么时候签字就打电话给我。
孔杰又一次离了婚,他不知道自己该找谁说说这点儿事儿,他自己在家里坐着,陪着女儿玩儿,他晃如隔世似的想起了原来家里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菊芳已经把房子卖了。
菊芳供完了房子就把房子卖了,她又买了一个小的房子自己住着,誊出来点钱,开了个二手家具店,现在她离阿君姐近了,两个人也没什么时间闲坐着。
阿君姐最近除了跟小妖嚷嚷就是在店里忙活,很少看见她在小区里溜达了。
菊芳是跟春莲一块儿喝茶时才知道阿君姐的麻烦事儿的,常治三番五次找她,说他自己要离婚,没地方去,想到她这儿来,阿君姐冷冷的回绝了他。
她爱过常治,曾经很爱他,常治结了婚,她就小脸一抹,当是根本就没那回事儿似的。如果换了别人,不管是菊芳还是春莲,也许会模棱两可的接受自己过去的情人。可是阿君姐不会,她没有了那份拿感情当日子过的闲情逸致,她想自己清净清净了。
老汤从没给菊芳带来什么好事儿,除了隔三差五的喝的一身酒气,就是打人骂娘。老汤自己靠着他哥活着,他哥知道他来了不久就跟女人勾当上了,也打心眼里看不上他。他们家兄弟多,个个都不成器,这个好赌,那个盖房,没一个不要钱的,就是没一个能帮得上忙的。汤总也难啊!开着一个光鲜耀眼的广告公司,如今也不好做呀。
老汤他哥到是不给他什么钱,但是他家里俩孩子的学费、娘仨的生活费,月月都是他哥给的。老汤来了有几年了,除了帮他在公司里做点杂事儿,也干不了什么,而且他跟菊芳混得久了,还不时的说说他要离婚之类的,汤总赶紧给了他两万块钱,打发他回老家开个小店做个小生意什么的,自谋生路去了。
春莲还是一个月才能回家几天,她现在在公司做得还算不错,就是没完没了的加班让她受不了,跟老板搞得不清不楚的,也让她不想再待下去,她正在琢磨着回广州做呢。
好久不在家了,小崔‘保长’也回家孵蛋似的不出来了,菊芳被老汤闹得不是疯疯癫癫就是半死不活的,她也不想去理她,阿君姐现在到是还打麻将,可是也不够角了。
春莲以为是自己离开的时间长了,人和事儿都陌生了。其实什么都还是老样子,只是大家的活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点变化莫测的偏离了预想的轨道,变得陌生而且怪异了。
小崔怀孕三个月,奉子成婚,结了没俩月流了产。她天天腻在家里愁眉苦脸的,还以为她老公会安慰她体贴她呢,人家在外面已经有了,就好象让郭大姐和小李说中了似的。
郭大姐那儿,一成不变!小妖上了高中,变成了文文静静的大姑娘了,她现在知道疼她妈了,阿君姐说起小妖都是宝贝女儿,宝贝丫头一类的词了,她还是原来那个装钱的罐子,只是没有象过去一样又当情人又当妈了。
菊芳和春莲还在伤心和分手一类的故事里扑腾,就剩下小崔,在等着离婚。
本文已被编辑[纯白陰影]于2007-3-9 23:30:3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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