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46究竟是什么?是一个房间号码,梁朝伟爱上张曼玉时所住过的hotel的房间号码。我们在一个叫做2046的地方演绎一段荒芜的戏,只有过程没有结果。时间的侩子手定义一个过去未来的含义,我们呢?只有现在。毕竟这最真实。
谁背叛了过去,也就背叛了自己
孤独的情调在过往的国度泛黄,岁月中层层剥落的年年夕夕,时间片段的背景下,我们 只是支离破碎的镜头,而人性在扭曲艺术在沉默。
我习惯了用简体字在日记上写些与心情有关的故事,像雾像雨又像风。有些萌生在回忆里的情节一定会模糊不清,从这条街走到另一条街我一定会忘了上一条街上发生的人或事。于是选择了在日记纯色的纸质上刻写一些人或者一些事的轮廓,我所感应的轮廓。
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忆力太好。
许多时候把回忆与记忆划上了等号,我似乎在一个叫2046的地方。过去已永远消失,心 却留在了过去和将来之间的真空,因为对将来的不期然的决绝。过去和将来之间是什么?是现在。
梁朝伟上半夜的烟是孤独的,下半夜的烟是无奈的。
二
在每个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子,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重庆森林》
游荡在时间的寓言中太久,脑子生锈了,肢体机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就会往窗外远方的更远方眺望,记得《东邪西毒》中的一句话:小的时候看着远方的山,觉得山那边一定很美,长大后翻过了那座山,才发现原来那边其实也一样,甚至还不如这边。于是即使我对远方想象但并不强加什么欲望。
起码人在想象中是可以随意描绘自己的希望的,现实的物质不是总会过期吗?谁能在一样物品上标上永恒的保质期。碟衣对小楼说,说好了是一辈子,就是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是他的说词太尖利还是我的思想太柔弱,至少面对这句话时我的眼角流出某种液体。我将之称为震撼。
什么时候我开始以一个醉汉的姿态游走在一支烟的长度上,一圈一圈的意象又为什么命名。
当我告别游戏和无邪,天真被现实过滤得一滴不剩,身体在成长,我不安于那些埋没在局促与狭窄的小镇上的青春,文字成了唯一仰望的方式。
三
有种预感,沿某条陌生的街道走下去会走到人生的终点。
那些该去挽留的东西我都尝试的去挽留,可挽留总是留不住,久了习惯了,也就懒得伸手挽留了,就慢慢等时间和青春的花扬花落。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掌纹线上曲折了一条纹路,我想是我在幸福的门外徘徊了太久,关于幸福早就不能自己定义。
——选自日记
一首歌是这样唱的: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清澈地勇气/洗涤过的回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
那年,我与qh一起约定离开一个背信弃义的盛夏。她说,烟花在最灿烂的时刻也会随之黯淡。我说,如果好人一生平安的话,你一定会幸福的,只是如果。
当我开始走直线的时候,她还在走弧线。同样的是彼此对幸福定义总是那么游离。
陌生的日子里,青春疯狂的长满了胡子。怀抱《圣经》端坐在线条简单的阳光里,看一只鸟抖落身上所有的尘土,远行无声。我对《圣经》说:“我才是自己的神。”
sai对我说,宋天扬再也回不去了。他的语气很坚决。
我说,他们在地狱呆了太久,再也回不去天堂了。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作者笛安是否想这样去诠释青春或者是幻灭?
四
某晚,你在qq上留下了这么一段话:突然无语。在某一刹那的时候,看到阳光惨烈惨烈的白,我的影子深深地刻进繁华的街道。无言是穿越时空的激烈。从此我开始读山读水和垃圾说话。我变了,影子扭曲成一幅抽象画,可怖而又可怜,可笑而又可爱,如同上帝的影子就是魔鬼,生命的本质如此。因为寂寞和孤独,我们寻找着人生的一幕又一幕的闹剧,于是我们笑,笑得开心。
于是我在键盘上敲下:如果没见过阳光的话,我想那个人会去忍受黑暗。可是阳光把生命照得更加惨白。天黑了,仰望天空的眼睛问漫漫的黑色,还有明天吗?残忍的哭声默然成河,最残酷的表情是无言,最温情的声音是哭泣。上帝疯了,一切的法旨都只是撒旦的罪过。怪罪命吧。谁在发会牵动谁的泪,谁的笑会消融谁的美,谁的掌心会留下谁的命。眼湿湿的,我试图告诉自己,那是被雨淋湿的。转背无言,生命的走向。
你告诉我这是诀别。一年的相识却只用了十分钟便成了陌生人。那夜是情人节,尽管这个节日与你的离别无关。
那一刻趁着整个世界都在运动的时候我悄悄的停下来,在网页上点出为你写的诗歌就这么读着,读着,声音湿湿的:
佛前 虔诚焚香殆尽
只为一次躯体灰飞烟灭的爱恋
我用大同古琴演绎一曲
《凤求凰》
……
五
看过了《夜宴》,我无心做里面的任何评论。只对一首《越人歌》情有独钟,因为我们同是寂寞的歌者。
万世轮回,千影聚合,微醉至不堪一盏;梦回时冰凉如水。秋雨更漏,诉说的是梦想,是柔情,是迷茫,是怀念,明月知,我知,独你不知;古道黄尘,掩去的是哀愁,是勇气,是忠贞,是决绝,明月知,你知,独我不知!刹那,前生后世;瞬间,千载百年。云归天际,月隐林梢。只是不知道那不定的风往哪里吹?是归来,还是离去。
光与影聚骤又散,划破的年年岁岁暗喻棱角分明的对白,不管寂寞的是一首歌还是一段情,可消瘦的是一桩年月。
天堂失火了,我刻下一个夏天的编年史,用有限的文字记录失散的故事和人们。不知是否你们也听起了这首《越人歌》,而我们都必需在荒芜的梦中再虚拟一个图腾。
今昔何昔,今日何日。洞悉生命的得失和盈缺,回归破壳前胎衣的状态,时间的游戏中我们都是败者。
席慕容写下如此一首感悟《越人歌》的诗篇:“只有我才知道/隔着雾湿的芦苇/我是怎样目送着你渐渐远去”
有的人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也许是再也回不来了。
六
二十年来我一直走在一贫如洗的天空下,脑中偶然呼啸而过一个物化的想念。我只是把一片整蓝缝合进转身的衣袂。
走失一九八六。
光与影的蒙太奇里,笑的弧度与哭的弧度一模一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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