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出门,我看见了她。着一朴实的冬装,踩着陈旧的斑马线,从我视线的右边走向我视线的左边。她,曾是别人跟我介绍的对象,一个城里长相一般的女孩。与我经历了72小时的恋情,由陌生、熟悉再到陌生,我俩就这么分手在茫茫人海中,偶会用这样一种方式碰着,但已永远的陌生。
曾经,我和她一起走过那斑马线,左顾右盼地张望着来去匆匆的车辆。她曾把她的手伸了过来,求得一个依靠,而我,握着她那柔暖温馨的手,一度想握着这手慢慢地陪她到老。可她,走过了不太安全的地带,踏上对面路睚的瞬间,却把那手,甚至她的一生抽了回去。抬眼望了望我,冲我浅浅一笑,留给我的只剩她曾释放出的柔柔情感,和我对她越来越朦胧的记忆。
第一次正式与她见面。是在那街对面的公园一角。
电话中,她对我说,去公园好吗?晚五点半,街对面公园一角。搁下电话,我伸出头往窗外看,街对面是人进人出的科技市场,哪有那公园一角?静下心来,坐回办公桌前的木制靠椅,突然顿惑过来,她该是站她的窗前说那街对面?想这,就觉得好笑。人很多时候就是好站自己的角度去思考所有的问题。而那公园的一角,无数次路过它都会在我脑海里浮现出她站那等我的身影。穿一厚厚的红色羽绒服,下着遮膝短裙高筒马靴的她迎风而站,好似一尊美女雕像,永远印记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天,我晚她一分多钟到那,没想她会守时,忙跟她解释,道歉。听她说好冷啊,我们进去走走?就跟她一点都没准备地并肩走向公园深处。那天,她有备而来问了我许多问题。诸如在哪上班,单位怎样,福利好吗?等等等……而我,近距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心不在焉地发现她皮肤蛮黑个子不高,正琢磨着她该是中等偏下还算中等个呢,就听她问:想啥呢?我说没想啥。两人无语地走着碎步,由陌生走向熟悉,由清冷走向欢娱。这奇特的感触,差点让我笑了出来。大千世界,五六十亿人中突然冒出一女孩想跟你为那一辈子的生活见面约会,这是何等梦幻何等诡秘的缘分呢?彼此窥探着对方,从头到脚,由外到里,仿佛瞬间的了解就可决定一生的幸福,这是不是很滑稽?很机械?她说谁都是这样过来的,问清楚了比较好。说着,还加了句:特别是对女孩比较好。我点头,看远处也有像我俩一样的恋人正窃窃私语,莫名地会有那说不清的伤感。
都说女孩比男孩早熟,这话一点不假。体现在她的身上,就是她与我的交往好似胸有成竹的兵棋推演,下一步该怎么走她早就轻车熟路。逛了公园,她说可不可以陪她去商场?见我点头,她来了兴致。说她曾谈过一朋友,不喜欢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就分了手。说着,她的手伸了过来,挽上我胳膊,感觉她已接纳了我,认可了我。
我曾以为她会成我妻,用那羞涩女子的尺子衡量着她,真无法想像她的所作所为最后会是俩人无缘的结局。跟她交往的日子精准算来就72小时。可这72小时,我们关系发展得惊人的快,快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那么随她而行,牵手,拥抱,接吻……最后随她一步步走到终点。她说现在的女孩都这样,要行,立马答应你,跟你谈啥时结婚的事;要不行,就拜拜,各走个的路,谁也别缠谁。听她这么说,我以为我们会闪电般的结婚,因我们短时间内的发展看似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而事实上,我们却在经历了所有情感投入后闪电般的分离。有朋友说他很希望他交往的女孩跟她一样,势利不扭捏,妩媚不呆板。朋友说我赚着了。可我,却无法对朋友说感情的投入你是永远都无法收回。收回的,只能是烙在心里的伤痕,一辈子都无法抚平的记忆。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认识她的第三天,她邀我去她家,说是要为我亲自做顿饭。我中午去的她家,见她家窗明几净,一朵鲜艳的玫瑰插花瓶中正冲我含苞欲放,我那心久久不能平静。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去女孩的闺房。第一次单独跟一个算是我真正恋人的女孩一起生活。无聊地这看那瞧,把她闺房看了个通通透透,发现她比我成熟比我懂事……她做得菜很简单,凉菜是蒜泥拌猪舌,热菜是蒜薹炒鸡蛋,还有一紫菜鸡蛋汤和我从外买回来的韩老三扒鸡。席间,她问我会喝酒吗?我点头说会点。她拿了瓶坊子白干,说:来,今中午咱俩喝一点……那中午,我喝多了。在她一杯杯的劝说下,有点迷糊地把自己放倒在她的床上。而她,也微醉地上了床,跟我并排躺着,一直呆到天黑。
跟她的故事到这就是结尾。可跟她的关系好像永远也无法结尾。
她后来说要和我分手,说是因她家突然给她介绍了个领导的儿子。她说那男孩比我大一岁,看上去比我成熟比我更会照顾她。她还说那男孩也说喜欢她,还说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跟他将来的日子会比我幸福。我说是啊,天好地好不如找个好老爸(女孩该说好公公)。我问她,既然这样,那又为啥?那会,我还不好意思把那上床挂嘴上。脑子里好些天都挥之不去的亲亲我我,然道她都忘记了吗?她说她没忘,很不想跟我分手。单就个人而言,她是爱我的。伸手,扑进我怀,见我木头人一般,就凑过唇来,亲吻我的唇,脸贴脸发梢撩得我脸痒痒得只想流泪。等她起身说爱情不是生活,没那一定的物质基础,很快就会像玫瑰一样枯萎的,我就知我与她的爱情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听说她后来幸福过。成了某领导的儿媳,门庭若市;再后来,听说她也不幸过。领导退位人走茶凉,生活趋于平静,她跟领导的一家一起失落叹息;前年,听说她老公出车祸死于交通事故,她在悲痛中就这么成了带一孩子的寡妇。既要抚养孩子,还得赡待两家的老人。而我,化伤痛为力量打拼至今,时来运转混上了能有车坐,啥都有权报销的芝麻官。虽无法跟那天天上电视报纸的领导比,但一辈子相安无事,全家和和美美,生活一天更比一天好,这岂不是她当年企盼追求的爱情吗?
如今,每次坐车停红绿灯口看她徒步过马路,我就会想曾跟她一起的日子。想对她说,如果那会她能大胆地再往前走一步,今天我的幸福不也是她的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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