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完课,看看表快四点了,孩子就要放学回家,赶紧下楼出校门买家用必用品。
在教室办公室无感觉,一出门才觉天气好寒。厚厚的羽绒服已经把我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可肆意的风还是从侧处袭来,削着我的脸,撕扯着我的发,感觉耳根与脸上有糙物摩擦的疼痛,好冷啊!我加快了脚步,目标指向离我最近的店铺。进门,屋里冷冷清清,居然没有一个人影,熟悉的老板娘呢?走瞅右瞟各个货柜前就是没人。高声玩笑的引出主人来原来是在隔壁屋子里烤火。
“你可舒服啊!”买东西的当儿我们间或闲侃,看着她一脸雍容我随口而出。
“呵呵,反正没事,天冷,来客也不多,顶风来的也只是几个买小件的几元生意的买主,赚不了几个钱,干脆自己清闲清闲。”很可心的笑意堆在她脸上,毋庸置疑,她,生活是优越的,是那种衣食无忧型。
结账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零钞,整票给她,找钱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从包里抠出了大摞的大钞小钞。呵,其实,我的钱很好找的,50元整啊。
整理好物件,我出店欲回家,可迈出店门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备齐似的,还要买什么呢?我潜意识的用目光环顾四周,看到对面的地摊才终于长记性:唉,差点忘了,孩子念叨好几次了,要我给他备好甘蔗放学后解嘴馋的!
地摊设在十字路口,一个经年的简易的陈旧的老式的小货柜,不及桌面大小的柜面上稀散的摆放了小瓶的瓜子花生等屈指可数的常见小零食--这些,平时可都不在我的视线里的,今天我看中的是靠柜摆放着的一捆光洁的红甘蔗。
风还在发狂,把我的提袋都要掠走似的猖獗。站在风口,我感觉自己像掉入冰谷似的寒。想快点完事,招呼卖主--其时她正弓腰在柜台下干着什么。待她立起身,我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单薄的大娘,褪了色的老式的丝光薄袄,敞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为现在的年轻人所不屑的已经有了纪念意义的麻线绳子衣,干黄的发已经被风吹乱得不成形,四目相接,我看到她沧桑的冻得乌紫的脸!
“天气好坏!出来买东西蛮冷的吧?”那声音,苍凉而温暖,我怎么这么熟悉?哦,像妈妈,妈妈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我感觉到了,此时心里的不平静不只是怜悯,还有一种亲近,一种酸楚--这样恶劣的天气,我们的长者为了生活还在外餐风饮尘!
“甘蔗怎卖啊?”本来我只是买两小筒已经摆弄好了的,因为孩子吃得并不多,可看着寒风中瑟缩的大娘,我改变了主意,指着捆竖着的一整根根的甘蔗问。
“四块一根。”
“给我拿两根吧。”
说出这句话,我看到大娘眼睛一亮,动作利索的帮我行动起来。她先小心的征求我的意见将这么个大东西截成几小节,然后用刀子帮我去皮。看着她冻得通红的生茧的手有好几处已经开裂,有阵湿风从我的心门吹过……
“大娘,这么冷,怎么不歇歇啊!”我忍了忍,还是禁不住发问了。
“唉,谁不想过好日子啊!儿子混得不好,孙子要读书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派上几年用头……”
……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知道,我自己也已经没有了发言权,在大娘面前,我无话可说!
依然没有零钞,我拿出之前被找的五十元钱。大娘僵硬的手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旧布的针缝的钱袋好吃力,可寻了半天,也找不出四个十元的钞票,半晌,她放弃了努力,带着歉意的对我说:“不好意思啊,只有块票。”
“哦,没事呢。零钞正好,给孩子备用。”我怕大娘有心里负担,赶紧笑着回话并故意找个理由补充。
走在回来的路上,风呼呼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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