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小轩

◎这首歌是关于你

毫无声，空阙

足够掩饰一切相关的纠察

急于推翻信徒整齐已久的人潮

哑夜，在海对面

我和一些冷漠风景不想缄默

燃烧！即使

爱已沉沉永睡

从那年匆匆消失的街景找寻

从手指焐暖的琴颈找寻

从冰下解冻的月光找寻

足印，更像疑惑的猜想

只对视最后一种耸立

只对视统一着装的雍容

原来这霓虹假设的喜怒不是城市

唯一的谎言。迎风而泣，即使不够湿润

也必将洪流一支极度隐私的情歌

我曾滑稽地让一张草率简谱玄机重重，甚至炫耀多遍

却在此刻不知如何清唱你婉若

抵消诀别时一切的尘土飞扬

蹲下吧，车河里没有野鸭，飘远的叶子遮不住城市内伤

没有金质的麦克风，没有妖媚的荧光棒

在中银大厦第四十一层虚伪帽沿下

在高架桥麻木的假肢旁

在空无一人的309指肠处，可以奋勇嘶嚎！

音乐就是讥讽，花样的声音记录不得夜晚凋谢的速度

想不出为什麽，想不起你叫什麽

我知道自己很想哭

我知道你永远听不到

我就要在这里，疯狂地张开喉咙

悲伤的城市，请准备！

◎虔诚

幻想的眉梢斜过那束老迈思念

闪烁者是谁？又是谁在烘烤这遥想冬夜？

可否回归，或让一切示媚者灭亡

哦不，还是留守这虚伪花园涂脂抹粉吧

就此决定，一辈子再不面对那种叫做镜子的真相

在真对面，说说自己，惨不忍睹……

信奉的身子虔盘于藐视滋长的冥重下

算不算一种姿势？

在下面，未生即逝的只是石头

只是这个冬夜惟一泯默的交谈

始料未及，在笃信淡定嵌入的夜

在这冬第一夜，只有黑煞冥符伴舞着

相貌堂堂的神，默不作声

绝不敢谋反，但我深知

假惺惺的沉默，不是庄严！

很想丧失记忆

可这冬，死一样冷

亵渎的、不恭的、恼怒的霍然滋出

膨胀——。最惨是，不敢恨上去

下面，怯怯揣惑

却永难会意神的心思

◎涩歌

炉火正旺！炉火正旺！我像个诗人似的想点着些什麽

很难打发手心那些潮湿思念，它们始终追问不休

为什麽自从落在这儿就再没见过太阳？

——题

一、

其实，从未奢想这只火炉

会滋生出悲壮的信誓旦旦

可神说，关于情歌必须保护一些！哪怕

只有山涧下弱细的一季虫鸣

好吧，就在雪来前，把一切烧干

然而，昨夜歌很软，很妖

轻易稀释掉所有燃烧的勇气

没人说恨由爱离解

可你却倏然缥尽千年，隐约在海面

熄灭一切有关明天的温度

我并未感到恐惧，还傻傻许望奄奄一息的思念

裹住裸露灵魂，缠绕一种温暖，缠绕一个无水的月夜

缠绕一些赦免的昨天，缠绕一些宽恕的明天

可思念就在勒紧咽喉的一刻——绷断！

惊醒的冬夜，我是这样想起

二、

记得是你告诉我，梦是渡爱者必植的疫苗

启程吧，爱无处驻扎

你总和风一样喜欢说谎

捉弄流浪的眼睛

可怜我早已将你纹在心脏，选择信

跋山涉水，还一直揣着叫做诗歌的命药

很久，月色银兰的冬夜守候很久

据说，我即将被策封人间最后的麦田

圈块净土，把身子交还给神的睡夜

于是，严阵以待、坚守！

准备成为最后一位可靠的领主

带给所有依赖者需要的安全

没披草衣，我表情庄重

三、

没过多久，又开始忧心忡忡

担心柴瘦弯月在荒芜的季节

恐难耐住饥饿，于是我决心做个

一无所有的慷慨者，把仅有的命药倾而相送

可那柄镰月竟兽性地轰然辟下

阉割了一切繁衍的可能

我相信自己还活着，但已不再属于自己

其实我正浮游着与神明分离，用掏空的躯壳

最后一次解构失去

好吧，就让我在拥有门前最后陈词：

你不能说我渺小，我始终以一束信仰连接渴望

我不能说你伟大，我只是你悲切泪腺弹落的一粒咸

小涛

2006年冬于青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