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在一张地方小报很是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则很短的消息,说是当今的国民党主[xi]马英九因为在做台北市长的时候涉及腐败,现在辞职;国民党在其党部门口象征性的贴了一张布告,告诉大家要选举国民党主[xi]。也许对于当今的国民党来说,在中国大陆能把消息发成这样,已经很是不错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读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心里不由隐隐作痛;虽说我成为中共党员已经有二十六年的时间了,如果抛开杂念,单从政治的角度去说,也许应该是一种鼓舞,应该是一种欢欣。可是时光似乎已经淹没了一切的政治恩怨,此时此刻留在我心里的竟然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不是为国民党,而是为我们的民族。
我一直有一个别人很少接受的观点,那就是在中国现代史上,缺少了国民党的存在,就不可能有共[chan*]党的精彩。也许历史就是这样,虽说我经常听人说,历史是不会开历史的玩笑,但是历史却经常被政治的玩笑开得是一塌糊涂。当年中国有了个同盟会,后来出了个孙中山;再后来有了三民主义;中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近代与现代的分割。历史本来是不应该有分割的,历史应该就是在一种时空的延续中来完成自己的故事;可是现在当我们回过头来的时候,才终于发现,一个民族竟然因为一种主义一个信仰,可以让历史和政治搅和在一起,可以让生命和心灵彻底的分开;让政治讲述历史,而让历史却只能暗暗永不见天日的地方落泪哭泣。
我们称孙中山为国父,那是因为他让几千年的封建中国有了一个共和的头衔;至于说在那个纷繁动荡的年代里,社会到底能给历史多少内涵,精神能给生命多少意义;我想也许就是把历史不当历史去写,历史也没有办法很明了的回答这一切。在这里我不想去勾勒历史中留下的每一贞画面,因为生命都可以忽略他的生成和死亡,但是当我看到今日的国民党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竟然混到了如此的境地,我就不能不让自己的心灵生出许多感慨来;就不能不让自己的思维溜进本不该溜进的地方去。
第一次国共合作因为有了谁都需要的孙中山的存在,不管是国民党,也不管是共[chan*]党,在那一个时刻里,也许都觉得我们当时的中国确实需要进步,需要一种从良心到尊严都不能满足的无奈中走出来。为此,共[chan*]党很虚心的走进了国民党,国民党也很有风度的接纳了共[chan*]党;当时的毛泽东就任国民党的宣传部长。只是后来怎么样分裂,怎么样反目为仇,我想历史是有公断的,要让我一个到今天也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学的是历史还是政治的人来回答,我真的怕折杀了历史的真相,淹没了生命对心灵的反思。
后来有了蒋介石三电邀请毛泽东去重庆共商国事的事件;不管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也不管当时是怎样的环境;如果我们今天来看,总是能给人一种历史还真的会有它惊人相似的地方。我佩服毛泽东的胆量,我也敬重蒋介石在那一时刻的为人;因为当时同为中国了不起的伟人,他们是不可能不懂得楚汉争霸的历史,他们更不可能不知道“鸿门宴”的典故;可是他们却共同演绎了历史上的这一幕。难道说毛泽东就不怕蒋介石不做西楚霸王?难道说蒋介石还真的想让自己有朝一日无颜回江东见父老乡亲?更有甚者,难道蒋介石就能容忍毛泽东去做一回刘邦?其实什么样的可能都有,但是不是就是因为有了太多的可能性,才让不可能成了一种历史恒定的画面。
我一直都在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毛泽东可以用三国成功的战例来演绎现代军事战争中奇迹,那么他怎么可能只是穿着中山装的庸人不去审视当时自己的决定呢。难道说一生都穿长袍的蒋介石真的就是那样的无知,不能体会当时两位中国巨人的碰撞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吗?我看不是,统统的不是;而是因为在当时的中国本来就需要毛泽东和蒋介石,就需要一种让社会平衡的玄机。
毛泽东去了重庆,最后果真成就了共[chan*]党;蒋介石不管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态,怎样的想法,最终它就是西楚霸王的结局。有人说,西安事变是共[chan*]党人还了蒋介石一个人情,但是当我看到张学良一生都不愿再回大陆的时候,就觉得,他做为一名很是职业的军人,是不愿意把自己和什么民族大义联系在一起的。人一生有许多偶然,和历史一样,看去也有数不清的偶然,但是做为生命它最终的归宿是消亡,但历史最终的结果却是一种不可重复的恒定。
我们可以评说历史,但是我们切不可妄度他人之心;为什么多年以后,毛泽东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说,把台湾交给蒋介石最放心了。当时我不明白,共[chan*]党为了今天的江山,把几千万的英雄志士凝聚成了天安门广场上的那座纪念碑;为什么现在却要说把台湾留给蒋介石却是一种坦然。多少次,我一个人走在英雄纪念碑和毛泽东纪念堂中间,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历史,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落叶归根,什么是民族的血和水,为什么我们要说血浓于水。
一个国家其实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改变的,唯独是国土不行;如果一个国家只留下一种理念,没有了那万川河流的骨骼,那么这个国家其实就没有什么真实的意义。当蒋介石和他的儿子蒋经国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人们好像觉得台湾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可以回到大陆。当时李登辉当上了国民党主[xi],自然也成了台湾地区的最高领导人;当时我正在脱产读书,刚好在写硕士研究生论文,于是我选择了一个台湾问题做为我论文的题目。当时我对李登辉并不熟悉;当我知道他曾经还是一位共[chan*]党人的时候,心里便有了一种隐隐的不祥之感;觉得台湾好像离我们又开始远起来。
当时我的那篇论文写了三万多字,最后的结论是李登辉是一个亲台独的危险分子;不过当时我写完论文让指导老师去看的时候,他给我否定了;当时在他认为,一个曾经的共[chan*]党人,我们还没有看到他治国的一举一动,怎么就可以给人家下这么一个千古罪人的结论呢。我开始还想辩解,可是看到我那可怜的指导老师已经是白发苍苍,我就不忍心了;不过我不愿意改变自己的观点,我也不想为了什么硕士丢弃自己的信念;结果那次论文答辩,我顺理成章的没有被通过。所以学习两年,我没有获得学位就离开了学校;要知道,我是被单位派出来的,两手空空的回单位,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不是滋味。
过了好几年,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一则消息说李登辉被开除出了国民党;原来是大家共知的原因,他不光丢掉了国民党的执政权,而且为那些台独势力大开绿灯,以至于一个曾经是中国第一大党的国民党在台湾领导人的竞选中,连连败北。一切就这样走了;也许我们可以给它的衰败找到无数条的理由,但是作为在中国近代史和反法西斯的斗争中做出过让世界震惊贡献的一个政党,就这样让一个共[chan*]党的退化变质分子给折磨得体无完肤了。我不知道,这时政党固有的悲哀,还是现今世界生成的不幸;难道说社会的变迁成就的就是那些诠释不了世界的无聊之辈。
说来也算缘分,去年我去秦兵马俑,无意被阻挡在了外边;听在边上执勤的警察说,是国民党主[xi]连战来参观了,我们只能让客人先方便。我看到有着几十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过来,看到连战主[xi]向边上的群众挥手致意,我被晃荡在人流之中,本来也想向他挥挥手,可努力了几番,终究没有成功;因为群众把我的双手给没收到了他们的理念之中。看着他们来,等着他们走;我不知道他们一队人在兵马俑面前有怎样的感慨,不过我想,当年蒋介石在为轩辕黄帝立下那块石碑的时候,一定和今天的连战有着不一样的心情。
后来他们总算走了,我和群众才被获准进到兵马俑坑;不过看那些两千多年的沧桑,怎么也让我联系不到刚才那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也许历史就是这样的富有戏剧性,也许历史就是这样的让人无法去揣摩,不过对于今天的我来讲,走在这嬴政始皇留下的据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的兵马俑前,说什么我也自豪不起来;因为我觉得,今天的我怎么好像不再是秦人的后裔,不再是秦国的子民,到象是成了当今社会里的败家子。
听说连战这回是为了国共两党第三次握手才来大陆的;来势看去风风光光,握手也被报道的有声有色,可是当我看到一个没有军队,没有权利的所谓大党的领导人还在给我们讲述什么中华的统一,讲述华夏应该要走向何方,甭提我的心里当时是个什么滋味了。有人说,如果连战能执掌台湾的领导权那该多好呀;可是我在这里要告诉大家的是,也许没有那一天,要真是有了那一天,也许第三次握手的就不再是连战了。说来象是玩笑,可是这也许正是政治的机密和美妙之处。
玩政治能玩得让历史流泪,难道这不是政治的的一种悲切,难道说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种悲哀。国民党也许就这样悄悄的走了,但是在中国现代的历史上,能让我们留驻的还有什么呢?我说过,没有国民党的共[chan*]党是不会有那么多的精彩的;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这和一个民族的精神没有关系,和中国的大江河流更没有关系;它们的存亡只会让历史流泪,也许是伤心的泪,也许是欣慰的泪,也许就是一种泪,没有伤心,也没有欣慰……
本文已被编辑[无缘牵手]于2007-3-4 21:04:1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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