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我一边用脚踢着车,一边埋怨着卫丽:“看你找的什么破车,糟蹋我的手艺!”卫丽委屈也不敢反犟,只是问:“这大过年的,荒郊野外怎么办?”我当然有办法,快速拨打着电话:“林辉同志,请你放下一切重要工作,以火箭速度来帮我修车,我被困了!”“疯丫头,又发什么神经了?我还没起床呢,怎么了?”卫丽不放心地问:“他真的会来吗?”“绝对,我们是哥们呀!”
不知怎么描述我和林辉的关系,跟他的感情永远无法真正说明,我们是互相看着长大的哥们,他叫我疯丫头,我提名到姓喊他林辉,20年如一日,互相关怀常记心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在深沉的友谊里还融化了浓浓的亲情,比友谊多了一份依赖;在别人眼里我们也许是暧昧的男女,在我落泪时他会为我轻轻擦去,在他痛苦时我会给他一个拥抱,可我们却是清清白白,天地可鉴,我们没有爱情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激情,没有那种思念和缠绵!平日里也许我们连问候都没一个,他是唯一随便挑我刺的人,好像我浑身上下到处是缺点错误,但在他需要帮助时他会第一个想到我;我对他也可以指手画脚、命令指使,飞扬跋扈、桀骜不驯的他在我这里是一个随叫随到、不讲条件的人。他是无论我遇到何种困难哪怕他头顶着刀子也会义无反顾来帮我的人;他是我游离于友情、爱情、亲情之外的第四种感情!
“疯丫头,说说你的车怎么回事,我好带工具。”我一脚踩着刹车,一脚蹬着离合,再次发动车。“不行呀,不打火,油表有油,电路不通,反正打不着!呀,别啰嗦了,你最好准备带一个粗绳子,不行就给我拖回去!快给你媳妇请假,要不说不定一会儿我会冻死这里!”我哈着热气,打着手机。“那你在哪里呀?报告你的位置?”我真的说不清这是哪里,本来是因为无聊陪卫丽出来散心,不知不觉开着车就走过了熟悉的环境,开着这破车来到这破地方。哦,好不容易遇见个人,“大爷,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噢,遂平,具体呢?”“林辉,我们离嵖垭山山门很近,你摸索着路来吧!速度点!”我关上了车门想留住点热气。
我知道林辉一定在以紧急集合速度起床、刷牙、洗脸。和林辉的感情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也许是在灯光球场帮他劝慰那个暗恋他的小女孩儿;也许是陪他一起为女朋友挑礼物;也许是在一旁为打架的他拿衣服呐喊助威。我们一起走过青色的季节,共同见证着我们的成长。我曾经问过林辉:“你是花心大萝卜,是不是我太没魅力,你怎么没喜欢过我?”“疯丫头,这是女孩子该问的话吗?我喜欢你比喜欢任何女孩儿都多,怕不能永恒,就把你当哥们呀!你会嫁给我吗?”“见你的大头鬼吧,别做梦了,怎么可能,我可是经常陪你一起相亲呀!”
“疯丫头,冷吧,可别只坐车里,下来活动活动吧!跑一圈,你的车电瓶不是自动充电吧?”我打开车门走下来,“破长安呀,充什么?你走到哪里了?别太慌,路上小心点!”林辉在电话里给我给我打气:“把你的心放在狗肚里吧,我还带了一个修车专家呢!”我对于他的行为给予高度赞扬:“我谨代表我自己给你口头表扬一次,你办事,我放心!”林辉毫不谦虚地接受我的赞扬:“我是谁呀,保持联系,再说具体位置。”“好!”我挂断电话,然后就开开心心地围着车跑起来。
我想象出林辉已以急行军进程往这里赶来。林辉这样给我救驾已经数不胜数,我的摩托车抛锚,他帮我拖的车;我在他乡生了病,是他拉着不能动弹的我输的液;我在班上遇到难题对家人无法所说,是他给我指出误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他陪我走出迷津。无形中我把林辉当作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对女友的回忆是他心中永远的秘密,可是他会对我提起;他的生意遇到困境难以对爱人启齿,是我陪他喝酒、跟他聊天共同想办法,然后醉着互相搀扶着笑着离开。在他一败涂地垂头丧气时,我会把他骂醒,令他振奋;在他趾高气扬、飘飘欲仙时我会给他一棒警钟,使他收敛。他会给我讲男人的弱点,让我更好把握爱人的心;我会给他说女人的心思,让他回家讨好老婆。有时候也有好事的人问他我们的是不是情人关系,他总是一语反驳:“拿这么好的哥们当情人,我傻呀!”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在林辉不停的电话中他的车终于到了,看见他高大的身影从车里出来,我竟有失散红军找到党的感觉,鼻子酸酸的,可能是天太冷冻坏了!他和修车的师傅仔细检查了车,最后给了结论:火化塞淹死,电瓶也没电了!他们把车整理好发动着以后林辉就开始教训我:“你以为你还小呀,就你这水平还开车到处跑?看你的脸色发绿一定又是通宵上网,这样的智商在网上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帮人家数钱呢!好了,自己反省吧,我来开车。”我吐吐舌头,乖乖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林辉还在啰嗦,我自感理亏,就耐心听着:“过年放假,多陪陪老公孩子,可别这样乱跑,别通宵上网,一定不要和男人多聊,你那水平不递招!一不小心整个风花雪月出来我可帮不了你。”
哼!我在心里嘀咕:我才不,朋友是永远的真实,爱人是美丽的神话,我拥有真实和神话之间最美的情谊,还要什么风花雪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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