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故人，余玉妹也。朱姓，年二十，出水芙蓉，编贝腻云。曾一庠习书，三载同窗，颇有情谊。近日点检旧作，余所作诗词，倒是大半写她，惜多为率笔粗文，鲜有能传者。

余少孤傲，日为佯狂，颠倒高呼，跛脚风言，莫不为之。少君子之交，唯玉妹于我恩情独重。虽言语无多，顾盼能见矣。而余竟不知珍重。

弱冠以后，人分两途，奈何同在石城，缘只二面。《步唐寅落花诗三十首第一》：“蝶魂化去终含粉，人面归来未许仁”，意气之句也。盖言玉妹与当时同年陈讳晓伟者同在东南大学，来往渐密。如今思之，晓伟与人忠厚，于事明练，当为贺也。

元月初三夜，余梦至西园，梁舍圆亭依旧，妹之颜色神情依旧，余讷讷绕行，不敢近。既醒，泫然垂泪，欲诗以志，而心境一过，不能裁笺。忆及余曾假江南傻子为名，与人唱和一绝云：“新样蛾眉晚更梳，当年未有此中殊。临窗不敢低声唤，生怕匆匆一梦无。”当时游戏，其非谶耶？

后数日，赴宁诸事劳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