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年华不在,红颜已老。
五百年的擦肩,五百年的回眸,就像太阳下的晨露,不堪灼热,一下就散了。
高天与厚土之间,是无涯的寂寞,在落叶缤纷的空灵中,还有什么是浪漫的?或者接近浪漫?
掬水月在手,是月在手中还是心在月中呢?
经历了千劫,非入世之孜孜为利,非出世之远里尘嚣,低头若惘,抬头超然。以精神为局,执子与浮生对弈,输的如花少年,赢的是流水过往。
何为是空呢?
禅宗六祖慧能得传衣钵的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之所以能胜过神秀法师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就是因为他“空”的更彻底,一个连自己身心“空无”的人,还有什么可能沾惹呢?“无欲则刚”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
佛宛转低回,苦心孤诣,在山云海月间教我们泅渡时光。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心中有花,自然花是世界,心中有木即木是菩提,如果连心也没有了,那花与木,世界与菩提是否都不在了呢?
真正做到赏花不沾襟,爱物不执著的世间又有几人呢?不过如我般都是凡夫俗子罢了!出尘的不过是一瞬间的思想,之后照样做不干坏事的“小人”。小小人物,人微言轻,只能左右自己,而自己偏偏又是这红尘中的一份子,无奈,却还要活!
传说在海角天涯之地,有奇花一株。于瞬息间,破土,萌芽,茂盛,开花,怒放,结果,然后凋零。仿佛和倾人城国的佳人一般艳丽,却同样不可长久。也许出尘的都是寂寞的,因为那是没有回应的美丽,遗世独立的风景。而随着年华的流逝,当夕阳西下,青山唱晚之时,奇花与美人都会憔悴、凋零。花谢了可以再开,却无人垂怜迟暮的美人。
寄时光于轮回,在生生世世、世世生生的相遇里,还是难敌上天的宿命,独守剩月零风的凄凉。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里也曾到谢桥。
漠漠人世,仅仅就是一个恍惚。往日涅槃成凄美的标本。不说寂寞、不说惆怅,什么也不说,闭上眼,静听: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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