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建筑装修公司的肖总给我说,他有一个客户,是位典型的赌神。房子搞装修做电视墙的时候,该客户有一个非常新颖的创意,就是在客厅正面墙上用高档上等玻璃整整齐齐贴三张长约一米的红牌,上面书着“贰、柒、拾”,用的是极为鲜艳的红色,用的是极为立体的手法。这三张“跑胡子”往偌大的电视墙上一贴,一走进来,鲜艳夺目,极为抢眼。主人的本意就是要向大家宣布,我就热爱“跑胡子”,只要房在就牌在,人在就牌在。对“牌”如此热爱的人,也算是令我开了眼界。更让人惊叹的是该君谈到自己的理想时说:“我要生四个小孩,名字全部叫二伢子,四个二,压死他们(跑胡子的术语)。”大有为“跑胡子”奋斗终身,并后继有人、发扬光大的勇气与决心。
另有一位朋友听后,忙接着说,我姓彭,如果我生了崽,我就取名叫“盘盘糊”。另一位朋友跑接着说,我女儿已三个月了,名字就叫“跑跑”,我希望我的“跑胡子”事业能兴旺发达。刚好他姓唐,我们就叫他女儿叫“长跑”,但长跑未必总是赢啊。
以上诸君看来都是“跑胡子”爱好者。我家也有一位。十年前参加工作的时候,我看到打牌的人就心生厌恶之情,发誓永不跟这样的人混到一起,更永远不会沾牌桌的边。当时就有同事说,你等着瞧吧,你迟早会下水的。没想到他这句话倒成了预言。我虽则仍然不会打牌,在我身边躺着打鼾的人却是位典型的纸牌爱好者。他平时精神不见得十分好,也比较讷言,但只要谈到打牌,必定眉飞色舞之,讨论昨天哪个牌打得好,哪个牌打得差,话题就如滔滔江水一泻千里。我原以为只有他这样,结果一观察,发现周围很多男人均有这样的特点。一谈到牌,便手舞足蹈之,口水飞溅之,那情形象喝了兴奋剂一样。看来我是牌盲,根本无法体会那种深入骨髓的乐趣。
现在更有一有说话,其实不叫说法,应该叫湘乡的主流舆论才对。那就是“不嫖不赌,全是些二百五。”当时一心想找个这样的二百五,但确实难找了。连二百五都比较罕见了,大部分都是些“灵活一条龙”、天上一指,地下一扔,潇洒快乐,挥金如土的人物。于是感叹,湘乡人。我们湘乡人!真令人自豪。如果我是外地人,只怕会产生无比敬仰之情。
原先以为赌风盛行只是城里的事。回家度春节的时候,看到农村里也是一样,三三两两的人群,全是围着一张牌桌。最有意思的是在一亲戚家,看到有三桌牌,一桌是男,一桌是女,另一桌最有味,全是清一色五到十岁不等的小孩子,大家坐着整整齐齐,牌抓得好,赌资全部是刚刚到手的压岁钱。小孩子那专注的神情,赢了牌的那种兴奋之情,和大人们没有两样。我不禁感叹,后生可畏啊。
任何事物的产生、存在与发展自有其理由。不知赌博的发源有多久了,不过我想一定是渊远流长的。也不知有没有禁赌的法律条文,我想应该是有的。因为不懂。打牌无非也是一种赌博行为,不过相对严重程度轻微一点而已。人们无非是想通过这种不劳而获的方式,迅速获取财富,是一种典型的投机与侥幸心理。人们说“官场无朋友”,我看“赌场更无朋友”,赌场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鲜廉寡耻等一切丑恶现象,在此一览无遗。我不是赌友,有时当当看客,我觉得在赌钱时,朋友不再是朋友,经常有人斗得、争得如乌眼鸡。如果输了,便如落汤鸡。如果赢了,就如大红公鸡,其得意忘形之态,令人汗颜。
也许我这么说,确实冲犯了众多的赌友。也和我丈夫的观点相悖。我记得他在二十四岁的时候,曾写过一篇生日宣言,其中有一条便是永不参与赌博,喻赌博为毒瘤,发誓永不受感染。其言之凿凿,令人感动。如今不过廖廖数年,他便无比热爱的恋上了赌博。究其原因,一个环境,二是太无聊,太空虚所致。
环境的力量太强大了,而且无聊空虚确实可以消磨掉一个人所有的热情与力量。尤其是自制力差的人。我们的社会风气与环境,确实有待清醇一些。
真是很羡慕美国人,连布什总统与克林顿,都热爱运动,天天坚持锻炼,五六十岁的人,尚有健美的身材。我周围的人,年纪轻轻,便是大腹便便,终日困在牌桌之中。倘若我和我的男人,在六十岁的时候仍有精沛的体力,可以相携着在晚饭后散散步,看看夕阳与晚霞,想必也是一种美好的意境。不过我想,此生,机率或许不大。因为环境,已充分调动他体内所有潜在的惰性。这种惰性一旦形成并唤醒,便不可消除。
于是,就这样罢。说不定,过几年,我也是一牌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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