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成了他的公主?】
爱情,是一场争夺战。
男人,女人,试图去降伏对方。让一头小兽般的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是一个女人值得骄傲的青春资本。同样,驯服住一头凶猛河东狮,也足以让男人沾沾自喜得意忘形。胜者王,败者寇。两性的角斗或明或暗,或持久或短暂,好歹是两个个体,符合爱情的基本要素。
三个人的战争更为激烈和残忍,决无妥协的可能。
即便我一直强调自己是无辜的,我无心卷入这一场繁复的战斗中。只是到后来,我们三个不得不围成一个三角,我成了让方橘川和艾佳一触即爆的导火引线。未曾预想过自己的力量会如此强大,和具有杀伤力。
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柔美的曲线。精致的五官。就连手指也是颀长骨干。倘若男人真是用眼睛恋爱,艾佳便是无可挑剔的恋爱对象。不温不火,慢条斯理,她异常冷静,哪怕心里早就是狂风暴雨,表面看来尚且坚强。我突然间憎恨方橘川怎么可以伤害这样一个温婉优雅知书达理的女人。而我,又是哪里足够好,让他念念不忘了。
艾佳起身,在离开的时候,祝我和他幸福。我看到她的右侧脸庞,滑落一行泪来。
她决定退出了。
在他们的房子里,我反客为主了。
方橘川上来抱我。我挣脱了他。空气里还留存有艾佳的温度和味道。他再一次贴近我,两瓣薄薄的嘴唇如桃花般粉嫩柔软,我们的舌头纠结在一起。
不管是谁先诱惑了谁,我终究是爱他。
【遇见,在想要有的时候。】
方橘川是我生命里第一个男人。在我想要给自己找个伴的时候,出现。
他经过我的花店,在门口观望,没有进来。我的小店开在一个花市里,并不突出。我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懂经营之道。花店只是我工作以外的兴趣寄托。
情人节前夕,店里进了一批颜色妖娆的玫瑰。只是为了迎合节日的气氛而已。比起玫瑰的争奇斗艳来,我更喜欢百合的淡定纯白。我也一直等待着有个男人懂得欣赏百合。
方橘川在扫视了一圈之后,说要我手里的百合。我暗自兴奋。如同是自己在后宫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扎了一束新鲜的百合给他。我仔细观察了这个男人。脸上纹路清晰,线条硬朗,有一种沧桑的沦落之美。他捧着花满意转身之后,我情不自禁勾勒起女主人来。升腾起小小的羡慕,又莫明其妙的黯然神伤。
花店里每天进进出出零零碎碎的男人,我原本可以完全忘记方橘川的。
那是情人节过后的某个周末的清晨。我拿了喷嘴壶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们浇水。拿起一盆仙人掌来。这是我偏好的一种植物。奇形怪状不规则的姿态,还密密麻麻布满了类似小麻疹的粒状物。虽说其貌不扬,但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我期待仙人掌也会开花的。我转向左侧,把仙人掌换个方位寻找适当的角度来观赏它。从眼睛的余光里,我窥探到一个男人,在隔开两个阳台与我平行的位置上,做着广播体操。动作张驰有度,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意外而惊喜的发现,方橘川是刚搬来不久的新邻居。我依稀感受到那张脸,似是历经了几世纪的繁华之后,沉淀了悲喜,写满故事。
显然他是记得我的。礼节性的打招呼。我问他那束百合是否俘获了女朋友的芳心,他笑而不答。
【原来,爱很容易。】
我开始频繁的遇见他了。
他总是彬彬有礼很绅士的姿态。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极具诱惑力。
赶着上班的时候,突然发现车胎漏气。方橘川正巧开着a6从停车库出来,我情急之下做了个寻求搭车的手势。他也热情的回应我。
我们的公司只是间隔了一条马路,原来,我们一直都很近。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中午一起用餐,正常下班就一同回去。我和方橘川的交往似乎在渐渐不寻常,我隐约嗅到了慌乱的暧昧气息。
温热的车厢,缠绵的音乐,让我们莫名的骚动起来。却表情平静。到了家楼下,我们仍然干坐着,沉醉在各自的想象里。不晓得多久之后,他下了车替我开车门,说晚了,该回家休息了。我钻出车门,凑上前,主动吻了他。
方橘川没有拒绝。
他形容我像一只性感的小野猫。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因而,在过后,我会不安。
好在他只是一件待售商品,还未出售。我和她有着均等的权力和机会。在爱情里面不讲先来后到。
我说不清楚方橘川是哪里吸引我了。我爱上他什么。深邃的眼神,略带骄傲的表情,激扬的欲望。似乎全是,又似乎全都不是。简单到没有理由。
总之,很容易的,爱,这件事情。
【那场优雅的交锋。】
看到艾佳,我嫉妒得想哭。气质高贵,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书香门第人家的贤淑内敛温文尔雅。她像极了一件精美雕琢的艺术品,玲珑剔透。会让男人一见倾心。
方橘川没有向艾佳介绍我的身份。我理解了,但凡连自己都恍惚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因而,我不强求他。艾佳似是明白的。敏锐而防备的打量我,却没有敌意。
方橘川和我并排坐下,艾佳在对面。我不知道这样的编排有什么深刻含义,是他在做选择么,还是这个女人实在美得只可远观欣赏。
在艾佳随身携带的透明资料袋里,我看到世界各地的旅游宣传册子。新加坡的,土耳其的,巴黎的,西藏的。我问她是不是又打算远行。她看了一眼方橘川,依恋而绝望。
我原本打算在这次出差回来之后,和我先生蜜月旅行。这也是我们先前就约定的。结婚很简单,没有什么仪式。只是领了证。他觉得亏欠我。其实我不在乎那些形式的东西,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我们爱着,就好。可到头来,我发现爱情,是个变幻莫测捉摸不定的东西。变数太多,意外太多,防不胜防。在兜兜转转一圈之后,或许会回归起点,会重拾最初的爱,最初的感动。那些后来者就该识趣的退让,把曾经的海誓山盟当作记忆也好,回忆也好,只是少女时期的一个梦。梦破了,就该醒了。
艾佳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方橘川。我却掉落一片好看但危机四伏的沼泽地里。
她说完便若无其事的走了。那么的干脆果断,毅然决然,敢爱敢恨。
我那点极力想要呵护的爱情,在他们的一纸婚姻面前,脆弱而可怜。我似乎不战而胜了,艾佳怎么不要她的爱情,她的婚姻了。
我没有指责方橘川对于自己已婚身份的隐瞒。爱是盲目失控的。
【谁是谁的幸福?】
方橘川在和艾佳办了离婚证书的当天,他说要娶我。我说不能太快,让我有罪恶感。况且,幸福似乎也来得太快。我们都成了商品,可以自由组合交换。
我俨然成了那个家的女主人,我们互相照应。又一年的情人节,我照例忙碌在花店,方橘川捧了一大束百合。宝贝,嫁给我。
我流着泪笑着答应了。能和初恋最终携手,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
我们打算在开春时节结婚。春暖花开,欣欣向荣。
在整理方橘川书橱的时候,看到一本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年代久远的书,却像是承载了那个时期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的青春梦想。在随意翻动中抖落一张照片来。是两个人的合照。男生的眼神柔情,充满关爱。和方橘川完全不神似,但却形似。女生似曾相识。但我确定没有和方橘川拍过这样的照片。
我对它耿耿于怀起来。
我把方橘川灌醉了。我试图在他醉着的时候,旁敲侧击打探照片上的女子。他必须对我坦白。
他口齿浑浊却思维清晰的讲他的初恋故事。他拽着照片,抚摸那个清晰远去的影像。
姐姐和我睡在一个被窝里,说她的他。
方橘川描述的情节,和姐姐当年说的如出一辙。姐姐在毕业之后去了西部支教,在一次洪水中,救上班里的孩子,自己却没能上来。
艾佳显然知道姐姐和方橘川,却不晓得一段情怎么就不了了之了。她也显然没能分辨出我和姐姐的不同来。我的左眼眼尾有颗小痣,而姐姐没有。
艾佳放弃方橘川是为了成全么?而方橘川要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圆梦么?
而我,又在哪里,捍卫自己爱的尊严和权力呢?
爱情这场争夺战里,即便输了感情,输了对方,也一定要赢得自己。
the end
本文已被编辑[帘外落花]于2007-2-26 14:29:5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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