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拴着重物旋转的细绳,当解开重物停止旋转时,人生已然扭曲。因为生命的自然律动和人生欲望的旋转缘于本能的惯性不可遏止,所以扭曲也就在所难免。这种扭曲是一种普适的定律,谁也无法避免,即便是圣人。只不过圣人的旋转具有节律,先是顺旋三圈,再是反旋三圈,然后又顺旋,接着又反旋,如此而已。但无论是顺旋还是反旋,圣人们都能很好地把它们自然溶化。宛如太极的阴阳,人生的欲与善在彼此包容的旋转中涅磐出纯真的圣洁。人生的美也就从这里诞生。
其实,人生之初未拴重物的细绳很轻盈,也很飘逸,既灵动又柔美,那时并未扭曲。扭曲开始于负上重物后的旋转。人生负重无可厚非,负重是生命的责任;人生旋转无法指责,旋转是生命的本能。扭曲本来就是人生的一种必然,随着生命年轮痕迹的延伸,扭曲日益加重。
还记得否,第一次背后说人坏话时心跳的加速,第一次当面嘲讽别人时木讷的口齿,第一次购买公物拿了回扣后灵魂深处荡起的激烈波澜,……第一次,很多个第一次,每多一个第一次,人生就多了一分扭曲。当第一次已经模糊成为一种概念时,人生的扭曲也就不再痛楚,扭曲也就不再叫扭曲,叫“流行”,那行为,那心态顺畅得简直就是一种美妙的时尚。
然而,再美妙的时尚也有谢幕的时候。有的人,在行将朽木的时候番然醒悟,那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的人,“至死不渝”,扭曲在生命坠落的重浊鼻息中依然如幽灵般到处回荡。有的人,正扭曲在生命的旺季,突然被一个叫做“正义”的利剪瞬间剖去了继续扭曲的空间,所有的扭曲从此也就嘎然而止。还有的人,……
我还听到过另一种关于人生的说法。说人生好比搭积木。起初,人生的底座上一片空白,无所谓负重,也无所谓弯曲。然后积木一块一块地往上搭,人生于是有了负重,刚开始的时候,人生也搭得很正,很直,也很稳。但随着积木不断地向上延伸,人生之塔在重负之下不经意间迷失方向,出现弯曲,亦或摆动。那些有见识的人在人生之塔延伸到一定高度时,懂得向下撤积木,让塔继续保持平衡,即便人去了,人生之塔依然熠熠生辉地矗立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功成身退”了。然而世上大多数的人只知往上搭,总是“此塔望见彼塔高”,希望自己的人生之塔最高、最壮、最美,却全然不管在这地球上塔的高度是受到限制的。于是,这人生之塔在向上不断攀升的某个瞬间轰然倒塌。
人生如旋转的细绳也好,如搭积木也好,扭不扭曲,弯不弯曲,不在于细绳和积木本身,在于你旋转和搭建时的方法,在于你旋转和搭建时的心态。总之,一切还得看你如何去平衡?如何用太极的阴阳把人生的欲与善在彼此包容的旋转或摆动中涅磐出纯真的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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