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是这般的美好,可是啊,人们为什么又那么热衷于城市,非要千方百计往城市里挤呢?在那由钢筋混凝土和霓虹灯所构筑的喧嚣而拥挤的空间里究竟有什么好处呢?所谓现代化,不过是人们滋生享乐思想的温床;所谓社交,不过是逢场作戏,教人们学得越来越虚伪;所谓竞争,不过是名利场上的角逐而已。春风拂面,人们麻木得没有感觉;阳光灿烂,人们竟能熟视无睹。人们对自然的造化越来越疏远了,只醉心于对物质和金钱的追求与享受。人们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在不断地追名逐利。为了名利,人们可以不顾廉耻地巴结、逢迎、献媚,可以出卖人格、出卖良心、出卖灵魂,可以互相拆台、使坏、下绊子。那些在名利场上稍有点成就的人,或沾沾自喜,趾高气扬,或妄自尊大,不可一世;而那些什么也没有得到的人们,或唉声叹气,自卑绝望,或怨天尤人,牢骚满腹……
伤感的是,自己纵然有点学问又有什么用呢?像自己这种人,没什么心计,却又自以为有点才,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当回事,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意做,工作随便,不思进取。这种人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等到岁数大了,什么都明白了,也什么都晚了,于是由自负而为自卑,由无所用心而为无地自容
中国历来就是官本位的国度,人的最大愿望就是当官,人们最看重的也是当官,衡量一个人行与不行的标准也是当官。不管你自己的志趣如何,别人就是要拿这个标准衡量你。这就是世俗,谁也不好改变它。一个在机关工作的人,到了四十岁还什么官衔儿都没有,那这个人就算完了。别人瞧不起不说,自己也是灰溜溜的,觉得没啥意思……即使是个不起眼儿的虚职,也总比什么衔儿都没有强,起码面子上要好看点……这方面的种种滋味,他梁梦一体会得太深了。
大概是人们都看重植物学上的边缘优势,可以获得更大的自由,也许是人们都不愿意近距离地与领导大眼儿瞪小眼儿地面面相觑。总而言之,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人们都不愿意坐到最前面的座位。但坐得太靠后面,又有脱离领导,疏远领导之嫌。所以中层干部一般都不便坐得太靠后,理想的地方是坐在中间,或者稍靠前一些;普通群众自知离领导本来就远,也就不用有什么脱离领导,疏远领导的顾虑了,一般都愿意坐在后面,或者中间。人们愿意坐在后面,但并不愿意坐在最后面,因为领导都不愿意看到被群众疏远的场面,在前一排坐不满的情况下,往往就把最后面的叫到最前面去填补空缺。
有的人不光说话与别人格格不入,心理状态也与众不同。别人或多或少地都有点趋炎附势的天性,看谁有权有势,就巴结谁,靠近谁;见谁有出息,像个人儿似的,就愿意与之交往。而有的人却恰恰相反。见着有权有势的人躲得远远的,总是有点别别扭扭的;看谁有出息了,心理上就拉开了距离。清高吗?淡泊名利吗?也都很难说。没有多少文人的才气,但文人的种种弱点却占全了。自己不求进取,见别人好了又受不了。这种性格决定他所交往的只能是地位差不多的,或者比他低的。这种人注定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和别人的关系也注定不会太好。
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中国的民主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限的。在好多地方,好多部门,好多事情上,民主仍然是流于形式,有时甚至是装点门面的。所谓竞聘并不是西方意义上的竞选。没有领导私底下的认同,谁也不会贸然地参与的。真若是不识好歹地参与进去了,也只是做个陪衬而已,谁愿意做这种不光彩的事呢!因为这个缘故,局里的竞聘就变成了等额的,实质上就是无竞而聘了。
中国的好多事情向来说的和做的就相差甚远,说得冠冕堂皇,天花乱坠,而实际却是另外一码事。渐渐地,人们对一个人说什么,怎么说,就不怎么在意了。类似这种竞聘演讲,真正的文章往往都是在私底下做的,都是非常隐蔽和机密的,而台上的文章不过是一种形式。也就是说,决定成败的,不是你在台上讲得怎样,而是你在台下幕后的工作做得如何。
对本来没什么能耐却又死要面子,本来啥也不是却又放不下架子的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他们太不明智了。现实社会是强者的天下,没有能耐哪来的尊严,没有实力哪来的面子。
-全文完-
▷ 进入太行隐士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