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与说,看来是分得很明白的,但二者的联系就是:行动是无声的语言,语言是有声的行动。做,就是行动;说,就是语言。行动造成事实,语言支持雄辩。就以“事实胜于雄辩”这一名言,也即是本题目不是伪命题的佐证之一了!
在做与说之间,有四种可能:可做,而不可说;可说,而不可做;可做,而又可说;不可做,又不可说。因为做“做”的工具是各人身体,说“说”的工具是各人口舌,身体口舌皆受人心管辖,人心则不可捉摸。况又在这日趋民主自由的社会,这“做”与“说”之间,可以互为通变:昨“不可”,今忽而“可”了,或又忽而为明日的“不可”,都不可绝对而言!
究竟“做”与“说”的对比关系要如何,自要参见不同的事体与环境,争取“做”得立杆见影,“说”到掷地有声。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两相交融,取得尽量好的效果!
单说“可做,而不可说”,即付与默默的动作——虽或动作会发出与之相配套的声响,这个“默默”,是指不说话,而非指动作的悄无声息。——前一段,炒得沸沸扬扬的“潜规则”事件,影视圈的那些导演们多少年来一直都是那么“做”着的,他们不傻,没事偷着乐,可不会“说”出来;女演员们也不傻,只为求名求利,若不出意外,自然也没谁会嚷着说:“***和我睡觉了!”。当然,他们在默默地“做”之中,也会发出与之相配套的床的“嘎吱”声,与各自嘴里相呼应的呻吟“哼哼”声,但在全国上下普通民众的一片“嘎吱”与“哼哼”声中,他们的“嘎吱”与“哼哼”也不会显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来,因此,不会被挑出来!但事情就有意外,但有了意外也不一定会嚷嚷着“说”出来,但肖琼、张钰们就嚷嚷出来了——这真是意外中的意外。于是,一时民众有些呆,这时候,人们耳朵里响起他们“做”的时候发出的“嘎吱”与“哼哼”,这才发觉这些声音里确实带着特别的音律,于是一时哄然。在导演与女演员们这一方呢,这些带着特别音律的“嘎吱”与“哼哼”却听得十分刺耳,于是,一向认真遵循只“做”不“说”的“潜规则”的他们,都捂上了耳朵!他们“做”出来的幽会,被“肖张”牌的针孔探头给“说”了出去!一时间,无论导演与演员,都在承受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质疑与嘲讽,肖、张另外还要承受官司与威胁的压力!这一切都是因为把只可“做”不可“说”的事情,给“说”了出去!
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来说,可以把想要“说”的给“做”出来,当然也可以把想要“做”的给“说”出来,在这一层面上,它们是一致的。但它们在表象上毕竟有明显的分水岭,其各自产生的效果也不同,“言行不一”,“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都是“做”和“说”结合生育出来的畸形儿!
再说爱,爱可做,不可说!不要轻易“说”,或永不“说”!因为这“爱”字里所包的涵义,岂是一句:“我爱你!”就能办妥的呢?!爱,意味着要冲破一切世俗的羁绊,意味着要付出相当的热情、责任,乃至生命!所以,请慎“说”爱!不如去“做”爱!爱意一点一滴地“做”在石头上,时间久了,石头也会被穿透;比对着石头“说”一万句:“我滴你”,如何?!爱的真谛,很少人真正懂得,因此,轻易“说”出来,总有虚的味道,而去“做”,哪怕浅浅的一点点,就已在不自觉地真爱的光辉。即使真正懂得的也不要轻易说爱,正如一张口,便有入了庸俗的嫌疑;也如一闭眼,你会看到整个世界,睁开眼,却只见井口大的一片天!真爱无言!
并且,另外的有意思的情况是:说出爱,可能会吓跑别人!对随时准备落跑的人来说,做爱比说爱更适合!因为爱更多时候意味着责任,责任意味着束缚,因此,即使他们心中有爱,也不想明白地说出来。处谈甚洽甚欢的二人,爱意在他们心中如芽萌生,但如果莽撞地一句:“我爱你”,那么接着:沉默,讪笑,尴尬,无语,耷拉,蔫瘪,枯萎,瘠死·
可做,而不可说!
“这是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同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鲁迅《狂人日记》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7-2-23 23:35:1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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