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你听见了吗?你感受到了吗?
很容易让自己跌落某种情绪之中。对清说,今晚我有压力了。他说,放松,再放松。越是放松,越是不能让人安宁。
发呆也许是最好的解脱。这个时候将自己置身于驰骋的沙场或者广阔的草原。风大片大片赶来,烈烈而过。这个时候思想一匹脱缰之马,不用扬鞭,风卷起千层浪,黄的沙,绿的草,要怎样排列就怎样排列。这个时候有很多的情绪重叠着,就象舞台上的角色总在不停的置换,风在剧情里表演的是什么角色至今无人问津,只有我清楚,风在一折戏里至始至终都存在着,如影。
灯火是杯隔夜茶。也有人说爱情是一杯隔夜的果汁。无论何种饮料,我只喜欢白开水加冰。我说,生活就象一杯白开水,看似无色,觉似无味,然人体一日不能缺少。清说我那话很赋与哲理。其实那话也不是我杜撰的,自己感觉都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我是剽窃或者抄袭了别人的经典。那些都不只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在静坐中感悟到了些什么,我要抵达哪里。
静坐是不是参禅的一种?或许最初的写意是让自己的安静下来,接近某种快乐的梦想,或者痛苦的真实。是哦,梦想是快乐的,而痛苦总是纠缠着人类。我说一分的开心是用十分的痛苦换来的。蓝,你说清会不会赞同我的观点?
有些痛苦纯属庸人自扰。比如与清的生死之约。清说,所有的话都是发自肺腑;我们已经过了盟誓蜜语的年龄。有些事情一遍一遍的想要遗忘。我很想说,就让所谓的痛苦相忘于江湖,或者终生相望。
人的心中都会有架天平的存在,当一边的发码一旦偏向另边时,生活方式会在瞬间产生变化。变化的过程是痛苦的,矛盾接踵而来。清说最近心中总觉得有股怨气,也许是一种焦躁不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身边的人言语出了差池。或许清的心中有无数个矛盾聚集在一起了,或许有个不定时的炸弹埋在了心底。那个矛盾始终都会象火山一样爆发的。
我知道清一直在路上,我甚至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我铺开了多日不掀的白纸。语言是穿透灵魂的丝带,风一样柔软,春光一样安祥,花儿一样温馨,水一样明澈,我想在瞬间完成自己复杂的内心。我说过,我愿意在一场梦里快乐入病。
清从外面走进来,抱拥一地阳光。风尾随而至,掩饰着滋长的情绪。我说,我们去看澧水吧!谁知道365日之后澧水有没有改变现在的模样呢?谁知道一年之后我还是不是现在的“轻”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清说我的这句话是所有话中最真诚的。是的,阳光很暖,天空也太遥远。
遥远的将来会是怎样的模样呢?闭上眼睛就到了远方,远方的模样水一样清澈,又象水风一样模糊。回溯过去,泥土是松软的,阳光是松软的,连落花都是松软的,还有一些松软的梦想未来得及实现。原来,那些松软的记忆还依旧交织着我的理想。只是,风做了多情的温柔手,一个转身,又轮落一个新的江湖。
蓝,你总是怨声载道,说,轻,你不知道筹备一场约会多辛苦。蓝,也应该明白疼痛也是件恼人的幸福。我们时常那样那样安慰自己。因为,每一次聚会都是一场生动的别离。我们是小心每一次的相守,小心地道着别,每一次相聚都会说同样别离的话。谁知道今日分别再次相见是什么时候呢?然,心中总是贪心地渴望着,渴望能在彻底离别之前能够再次拥有相守的时光。上天总是惠顾有情之人,也或许是怜悯了那些有情之人,昨日道过别了,今日竟然意外出现在彼此面前。我欢喜那样的“意外”,甚至刻意制造许多的意外。若“意外”真正能够发生,那么,我是幸福的。是的。我是幸福的。
阳光长在头顶上,澧水岸边的艳洲电站能够眺望,若是抵达,步行需要很长的时间。但光阴紧迫,黄昏来临之间彼此必须回到自己的位置。午后的阳光真好,散发着春天的味道。春天的味道里有着烟草的气息,还有百合的幽香。澧水对岸植物早就返青了,彼此之间有着鲜明的对比。一水洞天,澧水隔开的是两个世界。清说,不是这边的草儿懒惰,是它们刚刚苏醒就被游动的羊儿惊吓走了。
草在阳光下躲闪,但还是能够感觉风的存在。抬头看天,好广阔的视野,不知是谁家的羊群在呼喊着天空的白云,甚至觉得白云深处就是羊群的故乡。羊由远即近,天似琼庐,乐府诗词里的“风吹草低现牛羊”就那样落在澧水岸边。我喜欢这明朗的风,晴朗的天空,爽朗的笑声。
是的,爽朗的笑声是从草丛中钻出来的。那是鸟噍噍的叫声,只不过风掩藏了它们的身姿。也或许是它们不想打搅岸边的清静与默守。清说,鸟儿之所以掩藏自己的翅膀,是因为不想让迁徙的悲伤呈现在相守面前。燕子做窝衔春泥,清是一只雪候鸟,雪落的时候回家,融雪的时候离开家乡。然,这是春天呵,比南方更南的地方就是澧水啊,那些鸟儿会在春天的时候迁徙在何方呢?
我喜欢那样的默默与相对的清静。让我仿佛回到湘江的空灵岸边,没有寺庙,我一样可以临水参禅;没有香火,我一样可以将心事赋予目光,燃烧时的灿烂风见证了整个过程。我捉住了那过程,我的内心是欢喜的,是不会忘怀的。一如那些心里喜欢的人、爱着的人、一直的没有明说与之交谈的人,那种默默的灿烂才真正叫人不能忘怀,让人更加思念。多年以后,再回首今时的澧水,依旧能够轻触自己心脏的柔软。这一点,清心里明白。蓝,你亦能明白?
等待夕阳落下,然天空的云朵发了脾气,黑着脸,悄悄变成雨点砸了下来。我站在三叉路口,与过路的风握手,与远去的雨告别,但我就是不想说“再见”的话。其实我最想说句“江南人留客不说话。”然,每一个行走在雨中的人,都不是归人。顿然,我知道了去年冬天为什么不下雪。今年的春天为何这样变化多端。因为有一种未能预知的思念在酿酝着,如风穿行,它会从在二月的末梢开始活跃,并将一直延续。那算不算是一种理想呢?
雨还在下,许多理想是一种幸福的结尾,也是一种忧伤的开端,相聚的欢喜跌入无声薄暮,崭新的思念等待入夜的潮湿,我知道它会安祥的落座,清风细雨一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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