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驾驶员猛然加大了油门,卡车的尾部冒着浓烈的黑烟,在反向的车尾部伴随着一声震动,崩的一声剧响,摩托车飞出了几米开外,车主被摩托车甩开,车主的头经过卡车尾部挡板的缓冲掉在公路的水泥地上。
当你看到一起起车祸在你面前发生;当你看到一辆辆救呼车在你眼前飞过;当你听到你身边一些熟悉的人在一起起车祸中让时间停止;便没有让我感到生命的恐惧。每一年新闻报道全国对交通事故的统计听起来很是坦然,这样的事情看起来离我很是遥远,可当真的发生在我的身边时,突然得让我久久不敢相信,可还是得接受,接受时间的煎熬;接受生与死的挽救;接受心情的大起大落;接受家里亲人的唉伤,如果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有一点点自我空间,那一定是对“车祸猛于虎”的感叹,一起起车祸后亲人所承受的生与死的理解与同情。
在大姐夫被撞的第一时间里,是二姐夫打电话告之的,那时人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显然有点难以相信,但还是感到事件的严重性,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我没有通知我的父母,在没有看到大姐夫的病情状况时,我不想把这样一个残忍的精神担转接给父母,我希望父母转接的是大痛后的大喜。当我向大姐了解姐夫情况时,大姐也是刚知道的,在电话里听到大姐撕心裂肺的哭声,我能感受到的是大姐精神刹那间的崩溃、恐惧、茫然无助与思绪的混乱。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父亲拨打了我的电话,父亲在电话里听到了汽车行驶声,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了,你在往医院赶吧,你到了把你姐夫情况告诉我,我和你妈正在往上赶。”
当我赶到医院时,姐夫正在做头部ct,接下来转入病房重症监护,去掉头上的头发为防止开颅挣取时间,再接下来是病危通知单的签字,本想和姐一起去签字,也让姐对姐夫的病情有一个全面的了解,由于我是学医的,懂得医生残酷的语言和病危通知单赤luo裸的用词,于是我让姐回病房了,虽然听得两腿发软头皮发麻但在现实面前还是无奈的签了字,在我的心里坚信姐夫一定会好的、坚信姐夫是最幸运的。
父母的到来给大姐心里更多的安全感,看着昏迷的姐夫更多的是无能为力与泪水,父亲是兴化中学的老三届,在父亲上高三时文化大革命的到来冲破了父亲的大学梦,父亲的文化面很广,知识学得很是扎实,是一个有思想有文笔的文化人,可能是父亲的认真、朴实、责任、善良和心里那一点点文化人的清高,在一次次政治舞台面前与之失之交臂,当我长大了听起父亲的往事时,感觉有点不可示意,或许就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执着、那一代人的奉献、那一代人的坦然,造就了一个红色伟大的时代。
在很小的童年时代,父亲可以讲是我们姐弟三人的骄傲,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流过一次泪,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在医院的病房门口,父亲的姐姐离开人间,父亲流下了眼泪。后来父亲的父母离开,父亲不再流泪了,父亲选择了承受、承受痛苦、承受唉思、承受岁月的蹉跎。
这一次父亲又流泪了,父亲选择了病房走廊一个角落,静静的、不停的擦着眼泪,看着父亲无助的背影,我没有走上前,没有惊动父亲的背影,同样选择了沉默与承受。大姐整整三天三夜没有闭眼休息,看着父母与大姐的痛苦,我选择了坚强与努力,在不能够面对的现实面前,现在想想更多的是在麻木中努力与面对,经过八天八夜的昏迷姐夫醒了,清醒得有点让人差异,后来的检查证明姐夫是幸运的,幸运得没有一点点思维丢失。
后来姐夫能下床了!
再后来姐夫出院了。
紧接着姐夫回到新家过年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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