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县,就坐落在黄土高原西边的一个山沟里,县城虽然不大,但居住在这里人们的觉得就像是繁华的大都市,就像是京城,都喜欢到这里来逛逛。每到星期天,逢“会”,就更热闹了,十里八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拿上一兜儿鸡蛋,有的抱上一只鸡,有的背上一些本地的土特产……,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到这里的市场卖掉,然后再购置一些自己所需要的日用品。“阔绰”一点的还要“下馆子”“扎扎式”,吃上一顿美餐。会过一点儿的,也要到“小吃摊”上来一碗“饸饹”、“凉皮儿”什么的,或者买一个“肉夹馍”、“金线油塔”什么的解解馋。一九八零年的这个县城,一切都还是那么闭塞,那么落后,那么原始,那么愚昧,那么善良,那么贫穷。县政府的那座四层办公楼,就是人们心目中的“高楼大厦”了。到了下午三、四点中,“会”散后,街上已经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了。
髙启明穿着一身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背着行李,进了县政府的大门。在人事科报了到,由于在部队就是保卫干事,所以就被安排到保卫科工作。
科长正在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年轻在谈话。看见髙启明进了,高兴的说:“欢迎!欢迎!你这个破案专家来的正好。”
“不敢当!不敢当!”髙启明一边说着一边把行李放到了旁边的长椅子上。“有什么任务?”髙启明问。
“这不!”科长用下巴努了一下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年轻。
那小年轻满面泪痕,还在抽泣。稚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浓眉大眼,个头一米七左右,咋一看就是个孩子样。
“不好意思啊!启明同志!刚报到,也没让你休息一下就给你派工作了。”
“没关系,正好我也要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呢!”启明笑了笑,回答。
“给你分配的宿舍还没有粉刷好,这两天你就和这个小家伙凑合一下吧!顺便和他谈谈,做做工作。具体问题你就问他吧!他叫王三娃,是咱这里的通信员,这孩子本质还是不错的。我这两天开会,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好的,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启明敬了个军礼,回答。
“呵呵!部队的好传统,好作风还没丢哪!”科长笑了。
县政府大院的最后面,有一排土坯墙的瓦房,就是县政府的职工宿舍和招待所了。髙启明和王三娃进了宿舍门,小王连忙给髙启明倒洗脸水,沏茶水。又要帮着解开行李背包。“我来我来!”髙启明连忙阻止了小王。“你是那里人呀?”髙启明一边打开背包,一边问。
“我是县东核桃沟人。”小王低声回答。
“噢!我也做一下自我介绍……”
“不用了!你还没有来,科长就给我介绍过了。”小王用稍微大了一点的声音对髙启明说。“说你是个优秀侦察员、破案能手。”
“哈哈!这个家伙,我还没到呢,就把我的那一点点家底儿都给抖搂出来了。”
“髙干事,你救救我吧!我要被冤枉死了。”小王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髙启明看着王三娃那张稚嫩的圆脸,写满了委屈,连忙说:“别哭,别哭,你坐下,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前天,省城来了几个人,招待所的床位不够了,领导让我到炊事员老张那儿住了一天,把我的床让给了客人,第二天老张新买的上海牌手表就不见了,他们一口咬定是我偷的,呜呜……”小王哭得更伤心起来。
“噢!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啊!”髙启明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又说:“别哭了,看你,那儿像个男子汉呀!倒像个小姑娘。”
“我从小就没有拿过别人的任何东西,我爸、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不义之财不可取,不义之人不可当。现在说我偷了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咋能接受得了啊!呜呜……”
“炊事员老张在那儿住?”
“在西头第一间房子住。”
“好了!别哭了,我去找老张聊聊。”
出了房门,髙启明一边走、一边思考,通过这一席谈话,髙启明的心里感觉到,这孩子有冤情。一块上海牌的新手表的确很诱人,自己也想了好几年呢!但东西丢的太不合情理了。到人家那里住了一晚上,就偷了人家的新手表,这也太明显了呀!小王聪明伶俐,家教传统严格,难道他真是见财起意?一时糊涂?……。还是找老张了解了解再说吧!
老张满脸红光,身材不高,性格开朗,1950年参加工作,是一名老共[chan*]党员。他睡的不是床,而是自己盘的炕,很大,可以睡好几个人呢!炕头的墙上有一个“窑窑”,过去是用来放油灯的地方,现在用来放一些拿取方便的小物品,他的手表就是放在那里丢失的。
“张师父!今天我来和你做伴儿怎么样?”
“好好!欢迎、欢迎!不是科长安排你到小王那里住了?”老张笑着回答。
“呵呵!好多年没有睡过炕了,今天再来享受、享受咱们的老传统。”髙启明笑呵呵的说。
回到王三娃的宿舍,髙启明对他说:“我相信你是一个好青年,你也要相信组织,相信党。更主要的是要相信自己。我今天到张师父那里去住,他是一个老同志,老党员,我想在他那里多了解一些情况,和他多聊聊。你可不要背思想包袱哟!”王三娃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晚上,髙启明和老张聊了很多,再也没有提起手表的事儿。临睡前,他拿出了一块儿下午吃剩下的油炸馍,用一根很长的白细线绑在上面,放到了窑窑里。老张奇怪的问:“髙干事,你这是干啥呢?”髙启明神秘的笑了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那块油炸馍不见了。髙启明连忙起来就找,又到外面找了一圈。在老张房间后面墙上的烟囱口发现了那根白线。
髙启明对老张说:“张师父!去找几件工具来。”
老张:“你要干啥?”
髙启明:“拆炕!”
老张:“拆炕?”
髙启明:“对!拆炕破案。”
大家一听要拆炕破案,都感到非常惊奇,纷纷跑来看热闹。炕拆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穿出几只大老鼠,落荒而逃。髙启明一看,说:“不要用工具了,用手搬。”当髙启明用力搬开一块黑乎乎的土坯的时候,人们突然惊呼:“手表!”
髙启明把手表递到老张的手里,老张惊喜的连声说:“神了!神了!”脸上立即笑开了花。
王三娃高兴的不得了,大声喊着:“找到啦!手表找到啦!”
大家更是交口称赞:“神了!神了!”
本文已被编辑[晴茜绮梦]于2007-2-22 13:04:4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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