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湿良心（稿）

冬雨溅起的泥浆布满了我的裤腿,我来到一个刷鞋的摊子面前，还没等我开口,刷鞋的轻年已经热情的招呼着：“大哥，刷刷鞋吗？我帮你刷，一会儿就很干净的……你看你裤腿上也满是泥了，来，坐下吧……。”他一边表现着职业的热情，一面挪动着早已准备好的藤椅。我似乎从他哀求的口气中听到了他的命令。

他个子不算高，身体微胖，手背上布满了因为长期在冷水里浸泡的裂口，一条条的十分清晰。

我坐了，他小心地卷起我半湿的裤管，熟练地用泡沐沾了清水浇在我的鞋沿上，又用小刷沾上洗洁精，仔细地沿着鞋边刷了一圈。

腊月的冷水，散发着一阵阵的透骨的寒气，我瑟缩了一阵。

他一面麻利的糊弄着，一面热情地与我打着幌子：“以后请多关照一些，我干这行很久了，有经验……。”我只听稳了这么一句。

我似乎并没有理睬他，只冷不丁的从鼻孔里漏出个“恩……恩……”

他却唠叨个不停：“你是骑摩托车来城里的吧？要不咋甩成这样？这天气好冷的哟……”他一面说，一面不住地把那两个黑豆似的眼珠子机灵的放到眼角里　来，打量着我的表情，似乎向我暗示着他的热心和丝丝的可怜。他好希望能从我　的眼睛里索取一点温情的目光，看样子他真的很需要的。

不多的工夫，鞋子被檫得光光的，我这便应该谢了别去，他却说还有鞋带没洗。在我愣慎间，他又抽出了鞋带，浸了清水，沾上洗洁精，用力的搓揉起来。

我有些不解，我也是经常刷鞋的，可没有这样的刷的呀。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僵硬的指头，我的心里似乎觉察到了一点什么……。我问他怎么收费？“一元”“哦”“你一直干这行吗？”“不是，几年前，也去打过工，挣钱不多，后来父母相继得病，……他们已经去了三年了，甩下我一个，至今还有一万多元还没有还清呢……”

“那你老婆孩子呢？”我的话也似乎多起来了。

“还没呢……太穷了，有谁跟你麻。”这一听我倒是支吾了起来。

他为我系上了携带鞋带，我递过去5元钱，让他别找了，他却不肯，说是收钱有道，可不能乱收，否则是坏良心的。

我穿着整洁的鞋子，一阵客气之后，汇入了高楼下的人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