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凉风，有雨，阴冷，有潮湿在蔓延。

外面，空气稀薄，风，吹乱了头发，污浊，浑恶，感到冷。

眼睛无法睁开，似漫步，空旷的街，来回的踱步，踩着，地底下有回音。感到冷。

点燃的烟被熄灭。继续点。燃烧的火点，周围是诧异的眼神。啧啧的称奇。好个女子。公共场所，大街上，渺视礼仪，全然无形象可言。像个鬼魅。上空，飘着雨点儿，地底下，有雨点打湿的痕迹，烟头湿了。人们的眼神继续停留。

我停留在哪儿？在空旷的街，在你们好奇漫骂中。你们可以唾弃。

寻找可以逃离的出口。

头发，没有层次的凌乱。披散下来，雨水冲洗着，我这肮脏不堪的灵魂。——洗尽铅华。岁月无痕。哪堪情意幽幽，街头漫步，灵魂起舞。

毫无目地的走着。没有方向的走着，眺望着远方。抬头，看见上帝的微笑。你们这些渺小的群类，无能为力。

我看见爬行的饿鬼，撕咬的张开血盆大口。愤怒，怨恨，饥饿，凶残。

盘旋上空的小鸟，雨水拍打的翅膀，轻轻的，从上空坠落。某个角落里，某颗树的巢，某个房檐上，你们栖息的点，请你们带我停留。带我远离。——那天的边际，有着爱，有着坚韧，有着希望。

继续的走着，任雨水疯狂拍达。任泪水流趟。任衣襟冰冷整个身体。

想起了情人节。孤独寂寞的，一个人的情人节。买了一大束玫瑰，黄玫瑰。送给自己。愿此生，如花一样灿烂。瞬间美丽。凋谢，于寂寞的夜，从此，绽放于下个轮回。

路口的中心线，泊油的马路，被车轮溅起的水花，对面，热闹的准备张灯结彩。——刺痛，总是细节。

街的对面。来了辆taxi。在我的右手边停留。“小姐，打车吗？”看着他，没有表情的钻了上去。“你去哪里？”“绕着城区走，一直走。”沉默……寂静……只有车子发动的声音。间隔的行驶线，成了直线。没有断点。窗外，奔跑的妇女，孩子嬉笑的点着烟火，雨水，在玻璃窗不断的拍达。形成一个美丽的水流。我呵着气，在玻璃窗上画了个红心……

“去秋水广场”……车子绕了绕。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一个全身湿透，头发散乱的女子，对着窗口，一言不发。

车子停了下来。“小姐，到了。”

我用衣服的袖口，擦了擦模糊的窗口。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那一晚，有着烟花的回忆。有着唯美的曲子。有放映的喷泉。有你的含蓄。还有，小贩的呦喝……牵手的瞬间，彼此心情澎湃。回忆，总是触景伤情。

“继续走……”车子发动。出租车司机，再也不问我去哪……整个城市似乎停止转动。整个白昼似乎为我而明亮。

“福洲路迪欧咖啡厅”没有表情的我。没有表情的司机。没有表情的街。没有表情的转动。

“小姐，到了。四十二块”

付钱，开车门，下车。迪欧的门，永远都是亲切的微笑。欢迎光临。即使是漠然的表情，即使你混合着雨水进去。

优雅，安静，娴情。二楼的这个位置，靠着北方的十五号桌台，我坐了下来。熟悉的位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寂静。要了杯爱尔兰咖啡。一惯的喜好。那天，你要的是菊花茶。我依旧是爱尔兰。你说。爱尔兰咖啡并非起源于爱尔兰……起源于……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我只顾留心你的表情，你的笑容，完全忘了你说的这些题外话。只记得你冒了一头的汗。我不断的拿纸止为你擦拭。告诉你，不要紧张。不要心慌，我就在这儿。你说你的手很大。我们紧握着。你说你有高血脂。你不能喝甜的。你的头顶有些斑秃。脑后，有一大块，完全的没有头发。光滑的有如我身体的肌肤。那并非是秃。全然因为我的错。

吧台小姐熟练的拿着酒精调试着，火焰在小小的高脚杯里来回的翻滚。最后。全部溶入咖啡中、香醇、醉人、温馨。

喝着热咖啡，用中指和姆指托着杯身。不断的往里加糖。我怕它太苦。喝着喝着，我会想哭……你说你如酒，时间越久，酿的越醇。越是芬芳。越是醉人。结婚后，不会有七年之痒。每一天都是恋爱。是新婚……忍不住的又点了根烟。堕落，放纵，没有人再管我了……我趴在你坐的位置上。寻找你留下的痕迹。泪，无声无息。

买单。起身。再看一眼。再感觉一次。

出来的时候。天空依然阴霾。雨小了。街上行人多了。出租车载着一个又一个客人。人们都忙着过新年。忙着为家多存些积蓄，忙着回家。我……我应该忙着做些什么？满街游走的寻找，停留，回忆。在街的转角，街的尽头。总有无尽的忧伤，徘徊。舔不知耻的以为自己很忙碌……

看见了风雅老树。眼神来回的看着。不久前，我还在这里为你吃了牛排。

我想我走了很远。这儿，离福洲也不算远。可是我走了很久。那天，你把车停了下来。我一个人去了老树。一个人，点了一份台湾顶级腓力牛排，一杯卡布其诺。你打电话问我要的是什么汁，你说黑椒汁好，你说七成熟。那时，我依然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驰的汽车，交通灯红的时候，他们停了，灯绿的时候，他们又走了。来回的，反反复复。

忍不住的，伤感。

腿不听使唤的往对面的老树咖啡厅走着，穿过熟悉的街，一辆m6在我前方停了下来。骂了句神经病。我瞪着他。一语不发。然后，他开走了。我继续横穿马路。抵达老树。

服务员小姐问要什么咖啡，是否需要牛排。脸上挂着的永远都是一幅令人生厌的微笑表情。“三瓶八度，其他什么也不要……”就这样，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来回奔跑的汽车。看着凄凉的街。不断的往杯子里倒酒，倒得满满的。吧台那边，窃窃私语。我听到他们说：这个女人心情不好。——任何人都不会过多的在意与之不相干的人或事。

你说过，这辈子离不开我，你说过，叫我等你，你说过。

前方，没有终点。永远都是背对着，荒乱的眼神，害怕，泪水不争气。寻找不到出口，越是强烈，越是绝望。

用尽一生，为之等待。了此残生，只为信念。爱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错过的不再是风景。为你的停留，是生的希望。

本文已被编辑[帘外落花]于2007-2-17 14:52:37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