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过年的那种浓烈气氛在记忆中已经逐渐地淡化;对年的那种渴盼也在逐渐地减少。
过年,过年,过的就是一种气氛、一种心情,过的也是一家团聚。如果不曾渴盼、不曾期待,那么过年也会索然无味了。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我什么也没有准备,有超市,菜可以随时买,各种风味的饺子也可以任你挑选,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
无意中竟然会回想小时候过年的情形,那些记忆的细节,犹如一片一片飞絮,穿过童年、穿越时空,袅袅地向我飘来。
小时候,最盼望过年了。过年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添置漂亮的新衣服,还有平时很少吃的糖、水果、花生等,全家人还在一起开心地吃年饭、包饺子……其乐融融。
那时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对过年的那种期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每到年底,家里就开始准备年货。那时的农村,货币流通不是很畅(主要是钱少),大多是用货物来交换的。比如,用黄豆换豆腐或豆油,用鸡蛋换大米,用玉米面换白面……总之,只要你有农产品,就可以根据所需按照一定的比例对换。
我总是高兴地参与这些活动,和姐姐一起随妈妈背着豆子去豆腐坊换豆腐,跟在她们后面,高兴极了,仿佛是赴一场盛大的集会。因为家里人多,妈妈总是换三大盘豆腐。一盘冷放,两盘做冻豆腐,吃着新出的豆腐,感觉是那么香嫩,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好想再吃呢!
还有过年做粘豆包是必不可少的。妈妈和姐姐就会早早地将粘面用锅炒一炒,然后用热水活好,放在火炕上发一发,等豆馅煮好后,就可以做豆包了。我有时也跟着凑热闹,做得不太好,姐姐就会笑我,因为我反复团揉,结果做的是圆的,她们做的酷似“富士山”。我就会在旁看,等做一锅后就开始蒸,蒸熟了,妈妈就一个一个地分起,然后与连字一起放到室外,冻好了收起来,便于存放。记得小时候,家里都会做好多的粘豆包,有时还会分给邻居一些,一般都是我送,妈妈说我勤快。
还有贴对联、粘福字、做灯笼也是我热心的。除夕的前几天,我和姐姐开始着手买红纸,然后裁成一条条,房屋的门框、院子的大门、马车上、鸡架门、猪圈门,都会分别被我粘贴上“欢度春节”、“福”、“车行千里路,人马保平安”、“金鸡满架”、“肥猪满圈”等字样,尽管我们字写得有些歪扭,不过还是会开心地要做。那时没有钱买灯笼,我和姐姐一起用白纸糊灯笼,先用高粱杆制成一个长方体的架,底架中间用铁钉穿过来,以固定蜡烛,再用纸将四周糊好,将顶架的四角用线缠好系在小棒的一端,简单的灯笼就做好了。除夕夜我会与姐姐一起提着自制的灯笼去找伙伴玩,别提多开心了。
说来也怪,妈妈平时不太注意细节,可是过年时却格外重视。
妈妈特别注重除夕夜的饺子。选馅的时候,妈妈不用白菜,说除夕夜吃白菜饺子,一年就会白干,忌讳。一般用芹菜做,说是“勤劳致富”,吉利。偶尔也用韭菜,说吃韭菜,一年都会有酒喝,好运。包饺子的过程,绝对不允许我们说不吉利的话,而且捏饺子的时候不让我们有皱褶的,说那样会借债的。最后,还要留一点馅,说来年有粮吃。留一点面块,说来年有衣穿。
妈妈一般都会在太阳落山之前,让我们把该吃的、该用的准备好,不让我们晚上翻柜子。还有除夕晚上也不扫地,更不向外扔垃圾,说是防止有财外流。
那时不太懂妈妈的用意,只会按照妈妈的话去做,心想那也许就是风俗,每家都如此。
等我长大后,才明白,妈妈从小就过苦日子,在她眼里,每年的除夕夜,就是来年的希望,不论家里怎么紧张,妈妈都会想办法让家里人能吃好年饭,并吃上可口的饺子。在妈妈看来,似乎除夕如意来年才会一切顺利。
过年除了有我童心的渴盼,也有妈妈虔诚的心愿——让家里能过上好日子!
有管过年的记忆太多,尽管有些细碎,却依然清晰,令我回味。
儿时的年过得开心,因为过年是我的期盼。现在的年过得平淡,完全失去了儿时的那种热情,也少了那种热闹的氛围。
我想,不仅仅是因为年龄增大的缘故吧!
本文已被编辑[萧月月]于2007-2-13 21:45:4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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