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至此』
胃已穿孔,并溃烂一寸。在午夜不定期发作。
它再不能装下三两酒 。几颗辣椒。和妹妹歌声。
必须用母亲的泪。制一根会转弯的针。爬入修补。
上帝昨晚吩咐了。最好每天定时。
给不能发芽的种子。浇浇水。
到伊拉克等童子尿。去神社偷一把骨灰。
数个神牌。配上天山雪莲做引。
放十点九斤水。将它熬成半碗。
听到小猫的叫声就。对着人妖的照片。
猛的喝下。在太阳的阴谋出现前喝下。
这样子。可能会捱到清明。
『打酒砍指甲』
关于这个冬天。再没什么好说的。
惟有指甲经历了一场血。从洛阳到化州。
尽是十二月的雪。没人照顾的雪。
檀香火会点燃。勇敢的剑若无人用。
拿它砍下指甲。
细心的 。用后山的多余清水洗干净。
要紧记。必须是后山的水。
撒点菊花的粉末。一同晾晒。
且全情欢饮。牵牛上山后便放歌。
有菊仙子为你伴舞。有毒蜂为你守护。
明早如能醒来。对母亲说对不起。
收回你的指甲。扔进床底。
再找出生锈的杯 。打酒三斤。
但给蜜蜂看见的话。请它叼走。
只需留下刺 。 扎向你凸出的肚脐。
别问太多。按教父的吩咐去做。
它治胃。 尽管已经太迟 。
『结婚吧』
多少人从我面前经过。不做片刻停留。
雨水。从未湿到我桥头。就算我一再声明。
发誓和我的癞皮狗终身相伴。它却还逃走。
我的小猫。在偷吃的屋里。被剥了皮。
惟独你这娼妓。不时用身体怜悯我。吻净我脚。
使我软弱的肉体。乃至渐败的骨头。得以瞬间坚硬。
那么。我们结婚吧。用你喜欢的菊花。
我将挖出尘封长剑。和我的胃药一起蒸酒。
顺便分些幸福。给桥底的蝙蝠。老鼠。蟑螂。
让它们早晚相爱。以苟延残存。度过今冬。
〈通往天山路〉
朋友。在去天山之前。我会尽量的唤醒你。
如你同路。请为我备好一对鞋。黎明从黑山经过。
我们就出发。一路上请保持沉默。记住。要保持沉默。
你什么也不许带。而我配上长剑。告诉你。这只是个仪式。
爱人。还不习惯这样称呼你。我要感谢你。就算你不忠。
你和太阳的肮脏事我已洞悉。现在把交易来的三个月生命还你。
爱人。你这温柔娼妓。你应该继续那份前途不错的工作。
阴暗之光毒哑了你丈夫。可叫昆仑的苍鹰。传达我旨意。
爱人。请打扫我们住过的桥底。代为照顾失去主人的小牛。
母亲。有些与生俱来秘密没有告诉你。那要等我找到外婆的坟。
才和盘托出。外界的议论不须理会。安心耕种你的田地。
而我。匆匆的收场。半路就会无力。摔倒在伟人的山脚。
关于生和死的意义。人类现在可以停止争论了。我已经证明。
原谅我抛离了信仰。如同你昨天抛弃的石头。都毫无价值。
注意。别人的句子。母亲。当我变得沉默。你是否为之欣喜。
我未找到外婆就死去。脚踏进谁的领地时。光线开始它的悲哀。
我在阳光的阴影。笼罩不到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帝国。对抗。
这恒久以来的力量。一个伤口痛苦愈合了。另外两个留给后人仰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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