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又见到了她,安静的靠在那已经腐蚀的木栅栏边,依然望着远方。而这次我却坐在她的边上,我们也交换了各自的名字,只是醒来时却怎样的绞尽脑汁,但始终未能想起她告诉我的那个芳名。
有些往事虽会被岁月风化,在以后的日子里很难再记起,但它却能在某天偷偷的,进入你的梦里。醒来时,那从前的一点一滴又会重新在脑海中再次翻腾。本来零散的碎片,又再次的被它一片一片的拼凑起来。一边惊叹岁月的神奇,一边又重温着那时的温馨。
我,一个在山清水秀的海岛边长大的男孩。那里的人们淳朴善良,辛勤劳作,与世无争。还有那自然又经过琢磨的山水,形成美丽而又富饶的岛屿,处处都洋溢着一片和谐美好的景色。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那里的人们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靠着捕鱼来维持着生计,日子虽是过的清苦,倒仍是合合美美,和平共处。
那个时候的我,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来到海边,静静的坐在海岸的木栅栏上,看着一艘艘满载而归的渔船,伴着高亢嘹亮的渔歌,和着西下的夕阳,映照出来的斜影,还有那空中疾叫的海鸟归巢的情景。那画面现在重新拼凑起来,合成也是我至今见过最美好的一幅图画。
那天,同样的海岸,同样的夕阳,也是同样的一个我,和平常一样来到海边。突然,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映入我的眼帘,靠在我平时坐的木栅栏边。长发在海风吹拂下舞动起来,脸庞精致的唯美,又被西沉的夕阳映照的更加凄凉、寂寥。我无意的看着她发呆,突然,她转过身来,和我四目相对……
以后,在每天的黄昏,她都习惯的靠在木栅栏的边上,而我却还是喜欢坐在木栅栏的上头。我们就这样各自的坐着,靠着,谁也没搭理过谁。她的目光总是望着远方,像在寻求着什么。而我,也有着自己欣赏的风景。每天,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到夕阳挽着晚霞在西边渐渐的消失掉最后的一道暗红,才各自的离开,但仍然沉默着,只是有时候那灼热的四目也会偶尔的相遇。
虽然我们从来没搭过讪,但我心里知道,我们的心中已经习惯了各自的存在,因为我在她的眼里,读出了她对我的友善,只是我们依旧保持着沉默,我知道那种不溢言表胜过有声。又或许是我们同样都不想打破那一片美丽安静祥和的海滩。后来,我在别人那里得知,原来她是哑巴,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此,在我的心里,对她多了一份怜悯。只是我还是不清楚她望着远处,到底在寻找着什么。
知道她是哑巴后,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接连的好几天她不见了,那海岸的木栅栏上又剩下唯一的我,平时沉默的我像丢失了什么似的难安。我企图用视线到处寻找整个海岸,她却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出现在那木栅栏的边上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心中终有着一丝后悔和遗憾,后悔的是那时为何连一个简单的名字都没交换过。还应该问一下,她的眼光望着远方是在搜寻着什么?遗憾的是在以后茫茫的人世间,也许,再也不能见上一面当初那个和我一起坐在木栅栏边上的那个女孩。时间终会冲淡一切的记忆,那个靠在栅栏边的女孩也已在我的记忆里渐渐的模糊,那张唯美的脸庞,如今能再记起多少。只是n年后的一个夜晚,在梦里再次看到她,又安安静静靠在那已经腐蚀的木栅栏边,依然望着远方。而这次,我却坐在她的边上,我们也交换了各自的名字,只是醒来时却怎样的绞尽脑汁,但始终未能想起她告诉我的那个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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