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忘了。我记不起我的生日
我问爸爸妈妈，他们说，快了
我问恋人，她说，快了
我问知道的朋友，他们也说，快了
无奈。我写信问老家的爷爷
爷爷很生气地说，早过了
怪梦
我做了一个怪梦
一百只老虎，一百匹狼和一百头狮子
一起投票。表决一只山羊是否该死
并让另一只山羊当计票员
看情形，还有想让我当公证员的意图
在它们朝我逼近的时候
我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选书
好久没逛书店。我决定要好好选一本书
跟往次一样，我径直朝暗淡的角落走去
因为，顺手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我始终认为不是书
而靠窗的那几本，又被阳光照得
太刺眼
不知所措
这个冬季。我突然异想天开地割破了手腕
试图。用我的血
将雪染开一片红花。用我的温度
将雪暖起一朵火焰
宿命。我竟然忘了这个词
是不容半点亵渎的
她在泛起红晕的刹那，识破我的企图
双手。凝成两支血红透明的利箭
一支，远远地对着我
一支，抵在自己的心口
对此，我不知所措
信鸽
我那只刚从草原飞回来的信鸽，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会死于跟它同样被我宠爱的猫的爪子下
而且，我得承认，我一度萌生过想将它的尸骨
做成标本的念头。卖了
再买回另一只同样厉害的信鸽
并让它送给我远在草原的朋友
鸽子死亡的消息
有些话
有些话，我们不要去辩驳
比如鱼儿说，她想快快长大而又要爸爸妈妈不会变老
比如妈妈说，她信观音而绝不信上帝
比如奶奶说，她绝不接受火葬
比如一位神色慌张的女人说，我像极了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还有类似的一些话，我们不要去辩驳。而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反复揣摩。并细细地记录下来
返还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
收集一些阳光，收集一些黑暗
储蓄一些岁月，储蓄一些感动
种植一些花朵，种植一些诗歌
并继续往南方寄出一些信件
在每个有必要的明天。我会
把阳光还给阳光，把黑暗还给黑暗
把岁月还给岁月，把感动还给感动
把花朵还给花朵，把诗歌还给诗歌
并往南方寄出最后一封空白信件
附带一个精致的。盒子
突发奇想
突发奇想。我要是1986年出生
我要是恰好能活76岁
我要是也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那我会不会，于2062年的某个夜里
与哈雷彗星。一起消失
不留下任何痕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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