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我
小时候,家里没电,晚上除了和小伙伴疯玩,就是和邻居家的姐姐坐在院子里数星星。从那个大我十岁的姐姐口中知道了流星雨,知道了流星划过天空时许愿会实现愿望的,被流星砸着一生都会幸运的。
那时候,我特喜欢收听小喇叭节目,从我们家那台黑色的收音机里我学会了许多故事。我常常被小伙伴围在中间,绘声绘色的讲故事,讲的最多的是《丑小鸭》,便有了一个“雅号”—丑小鸭了。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变成白天鹅。于是每个有星星的夜晚,我都会坐在院中的那棵梧桐树下,等待流星划过天空,盼望流星砸着我。可每次等不了多久,我就睡着了,醒来时躺在自家的炕头上,愿没许成,也没幸运地被流星砸着。
上学后,小学、初中、高中一路走来,忙于学习,错过了一次次许愿的机会。
考上后去外地上学时,我真真正正的等到了流星雨出现的那一刻。我得承认,那时候我一门心思用在了风花雪月上,许的愿望也是儿女情长了。后来愿望没实现,和我一起许愿的那个男孩却成了我心头永远的伤疤,偶尔碰到就会隐隐作痛。
结婚后,一头扎进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中,哪有心思看流星,许愿也抛之九宵云外了。
但流星转瞬即逝的美丽,却永远驻留在我的心中。我渴望自己也会有灿烂夺目的时候,哪怕一年、一天、一个时辰、一秒钟,我也心甘情愿。
于是,我静下心,挖掘自己的潜能,期望有某一方面的特长让自己出人头地。体育是我的弱项,上学时最怕上体育课了,但我非常喜欢乒乓球,我和儿子都是王楠、张怡宁、王励勤、王涛等国手的铁杆球迷,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并不擅长。音乐,我爱不释手。我喜欢午睡起来后,泡一杯清茶,打开cd,调小音量,坐在窗前,边听“天籁之音”,边看云卷云舒。倒也有一副脆生生的嗓音,可我天生是乐盲,五音不全。琴棋书画也只是略知一二,没辄,我决定改变策略。
很庆幸自己一直喜欢少儿节目、动画片、童话故事,陪弟弟,儿子看节目,一路走来竟然看了数不清的动画。街头那种小贴画,卡通玩具,书包、衣服上的卡通图象,我能准确的说出名字,以及出自那部动画。我同样喜欢鞠萍姐姐、月亮姐姐、红果果、绿泡泡……还有顽皮、跳跳龙、小咕咚,至于《猫和老鼠》、《哪吒传奇》、《狮子王》、《史努比》、《小鹿斑比》等等,精彩的动画更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看多了,我就想自己能否写一部童话巨著呀。可老公发牢骚了:儿子在时,以儿子为挡箭牌看动画,我没得说,儿子不在还霸占电视看动画,你不光没长大,而且还处在幼童期。我反驳说:喜欢看动画并不代表没长大呀,我同样喜欢《同一首歌》、《欢乐中国行》,喜欢咏哥的幽默、撒贝宁的睿智,还有朱军、张绍刚,马东、老毕……气的老公呲牙裂嘴,不过写动画的梦想也搁浅了。
我劝自己:算了吧,还是做贤妻良母吧。我也学同事买回毛线,躲在单位的一间小房子为老公织毛衣。我倒也不笨,很快掌握了方法。可一整天下来,胳膊酸软、脖子僵硬、腰也不象是自己的了……让我忍无可忍。头一天硬着头皮撑下来了,第二天,只有逃的份了。没办法,我去书店借书看,打发空闲时间。这一看一发不可收拾,从张爱铃的旧上海到三毛的撒哈拉大沙漠,从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到海岩的《永不瞑目》,还有路遥、贾平凹……看多了又想起了我的梦想,当作家一定会大红大紫。做饭时,我对老公说:老公呀,我正在着手准备一部鸿著,这可是我的[ch*]女作呀,你给参谋参谋,起个好名字。那头正在炒菜的老公忍俊不禁:想当作家呀?别做梦了,就你那不足四十五公斤的体重,动不动就断电的脑子,能写出什么呀?及早谢幕吧。气得我咬牙切齿:天哪,上辈子我一定欠你们家祖宗十八代的,这辈子你纯粹是冤家对头呀。不过,骂归骂,回过头来想想,自己也确实没那方面的能力。
小说写不出来,散文总可以吧。这回老公没使绊脚石,姐妹们却嚷嚷开了:想当才女呀,你?我一本正经地说:女人呀,我分为三类:一类天生丽质的为靓女;一类才气横溢的为才女;不漂亮也没多少墨水可言的为庸女即我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憋气:才女怎么了,我就努力当一回
才女,耀一下你们。
后来,确有几篇印着我名字的文章以铅字的形式出现在报刊上了,我也有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一次偶然,登陆“烟雨红尘”,才发现喜欢文学的人很多,和人家相比自己真的是小巫了。哎,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呀,只可惜我周边却找不到一个喜欢文学的知音……
童话里的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那是必然。而我——流星划过天际时,错过了许愿,可能永远也不会璀璨夺目了,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叫“流星雨”,过把瘾,足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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