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妻子总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多年了,妻子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现象;因为她一直有一个观点,说女人的美是睡出来的;我也是从她那里知道什么叫睡美人的。女人爱美说是天性,其实男人爱美也是天性。所以这么些年来,妻子作息的时间一直非常的准时,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到了她该睡觉的那个点,就一定上床闭眼。不过今天却不知道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影响到了她的睡眠。
“今天你是怎么啦?现在还没有去周公那里报到,是不是……”
“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不知道能做不能做。”妻子翻身爬在床上,一看那神情就知道是有事情求我。不过这样的时候在我们家发生的特别少,在我的印象中几乎都没有记忆。不过看妻子今天的样子,我知道一定是个不小的事情。
“你还找我商量什么事情呀。”在家里我们是有分工的,我除了管儿子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事情都不归我管,今天妻子说和我商量事情,说明和我们这个家庭没有关系。
“我弟说要在银行贷五万元去做生意,让我给担保;你说这事情敢做吗?”对于做生意五万块钱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家来说,那就不是个小数目了。不过这样的事情我平日里是不管的;因为我们在经济上实行的是aa制。一般她自己的决定和支出我是从来不过问的。
“没听说做什么生意吗?”既然妻子问起了我,我也就顺便问了一句:“马上就要过大年了,还能有什么生意可做的呢。”
“他说和一个乡上的副乡长说好的,就是借着过年放假,去山里砍伐树木,说一根能赚到二十块钱。”妻子大概觉得自己的弟弟好像还有能耐,说到这里还流露出一丝让人不意察觉的自豪。
“砍伐树木是需要砍伐证的,象他们这样去做,那是违法的;弄不好会出大问题的。”我说:“你没有问问他媳妇,看知道不知道这见事情。”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小两口子去年闹过一段子矛盾,最后都发展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既然现在是做这么大的生意,应该说他媳妇是知道的。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妻子说着翻身坐了起来,拿起电话就要通了他弟家的电话;她按照我的意思说了话,可对面是怎么说的,我不知道;不过看妻子的表情,我知道一定是说的不好,或者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怎么啦?”我问。
“他没有在家,现在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妻子说:“听他媳妇的口气,两人一定又出问题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是不是……”我想问去年发生的那件事情,可是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要是问出来,妻子一定会不高兴;所以我把话收了起来。
“谁知道为什么。”妻子说。其实妻子怎么能不知道呢;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子,别人都知道,她能不知道吗。要说去年那件事情放在当今的社会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事情的发生和我们家有了点关系,所以也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震动。
记得那是去年夏天里,一天我从单位回来,妻子告诉我说,他弟弟给别人联系保险业务,问我给孩子办不办。当时我没有决定,因为现在的保险,开始做的时候是甜甜蜜蜜,可到你真的办理了,留下的就是不愉快了。可是没有过两天,妻子又对我说,他弟又来了,而且非要给办一个;我现在已经办了五万块钱的,他说还需要五万块钱,一定让我来办。当时我就不大明白,他怎么会这样的热心,要知道,妻子的这个弟弟这些年来很少来我们家,这次竟然会几次的来找他姐姐。
“他是在给谁联系业务呢?”我问。
“他说是一个朋友。”
“男的还是女的?”
“我说你……”妻子当时就不高兴了:“你把人想的都那么的不是个东西;是女的,他们是牌友,我看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愿没有问题。”我随意说,其实是我的心里总是有着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过说不上来缘由,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不过那五万块钱的保险最后我还是按照妻子的要求办理了。当时在办理的过程中,我见过一次那位女人,人长的还不错,看样子也挺开朗,和我第一次见面,就说我们是朋友;当时我没有在心上去,因为现在的社会里,人们对朋友的理解已经没有那么深刻了;认识不认识,只要能说上一句话,就可以称之为朋友了。不过后来有一件事情让我对这位女人有了一种涩涩的感觉。
本来她是想和我说说保险业务上的一些事情,她把电话打到家里;结果当时是母亲接的电话,问她是谁,她说是我的朋友;问她有什么事情,结果她说既然我不在,就改日再说。要知道,我在社会上几乎没有多少朋友,更不要说什么女朋友了。难怪母亲当时也很神秘,把我悄悄叫到她的房间,问我:“你有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几个,怎么会有什么女朋友呀!”我说。
“那她说是你的朋友,而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对你说。”母亲似乎还是不相信:“不然她为什么不给我说呢。”
“我怎么会知道;要不是那女人有病,就是找错人了。”我只能这样说,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人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结果到了晚上她又打来电话,我才知道原来是她这么一位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朋友。
后来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和妻子的弟弟真的出了问题。记得是在酷暑的天气里,我正把自己剥得光光的接受空调的洗礼,突然妻子进来看到我就出声痛哭,当时还真的没少吓唬我:“怎么啦?”
“我弟出问题了,听说让人家那个女人的男人给打了一顿。”
“那个女人的那个男人呀;你倒是把话说清楚,这事情有什么可流泪的。”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不过这个时候我还想引证一下自己的判断。
“就是来咱们家卖保险的那个女人。”妻子说。
“很正常,只是那个男人也真没有档次,怎么会……再说……”我的意思是说,妻子她弟也是个三十刚出头的小伙子,怎么说让人打了就打了;世界也不至于连生命的本质都不体现了。看来妻子明白我要说什么,于是接着说:
“他后来又把别人给打了,现在让派出所叫走了;上午我们还去跑过的,可人家说这回本来问题就严重,加上他一直都在赌博,都让人家罚了好几次款,所以这回说不定……”
“那你们给想办法呀,在我这里哭顶什么用。”我说。
“人家不是想让你给帮忙嘛。”妻子用手给我按摩着脚:“你不是在公安局有熟人吗,你就给……”
“你知道的,我可是从来不和公检法打交道的,你这不是让我坏了自己的规矩吗。”我说:“再说了,你弟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不去。”
“你……”妻子想发火,可是大概想到我还真的是有这么个规矩;在县上工作二十几年了,直到今天我还从来没有跨进过公检法的大门;因为我一直有这样一个信念,觉得活人如果活到了整天还需要和公检法去打交道,那么活人也就活的实在是太没有质量了:“求求你了,就这一回,再说了,我弟也不是为别的,也许他和那女人真有感情;听说那女人现在已经离婚了。”
“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你弟媳的错?”我说。
“男女之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妻子看来就是个女人,也许她是太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弟,也许是因为想救弟弟赶紧走出牢笼,所以才说这些好像有些都不沾边的话:“你给说说,他回来我一定好好的说他。”男人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会让女人更改自己的信念;今天看来我是推脱不掉了,于是我只好给公安局的一位老同学局长打电话,本来我是想先问问情况,可是没有想到,我刚把电话要通,老同学就笑着说:“看来小舅子的威力还是大呀,怎么,破规矩啦。”
“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不用你破规矩,我来处理;不过你这小舅子也真的有问题,你可要可要加强教育呀!”
“啊……啊……”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狼狈的挂了电话。好在也不是什么杀人的事情,结果下午妻子他弟就出来了。不过人是回来了,可是事情却没有结束;不过那感情方面的事情也正象妻子说的那样,没有办法去说清楚。
后来听说她弟打牌输了好多钱,还借了人家的高利贷,最后钱是怎么还的,我不知道,看开妻子也是不想让我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今天妻子说起了她弟又要做什么生意,让她给担保,所以话就又赶到了这里。
“我问你呢,你说我给担保不担保呀?”妻子一下子把我从往日的回忆中给拉了回来。
“这是你的事情,还是你做决定吧。”我说:“不过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做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乱砍伐树木可是要犯罪的。”
“那你说……”
“你不能让他做点什么正经的生意;本来有好工作,媳妇的收入也不差,你说……”
“我看他这回好像是认真的,说不定就是想给家里挣点钱呢。我看……”妻子其实也是举棋不定;不给担保,怕伤了姐弟情分,给担保吧,又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睡不着觉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你就给担保吧。”
“我又怕……”
“好了,快点睡觉,不然要变老了。”我说:“别想那么多了,你就当是自己去美了一回容;能收回来就当美容成功了,收不回来就算美容失败了。”
“你……”
“我说的不对吗?”
“我心里真难受,怎么……”
“好了,情就是这样,甜蜜也有苦水;幸福也有泪;不过该做的一定要做,谁让他是你弟弟呢。”
“那我可以给担保了?”
“我说过的,让你自己定呀!”
“你……”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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