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被感动的那一个夜晚抛弃了,还把自己此后的许多生命经历--推荐·联想·回味--统统否定并完全抛弃。
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无情。我经常否定自己的生命经过,从不寻求任何理由保存往日不再美好的“美好”记忆。我是自己生命里一个没有负担的记忆者。我不相信时间,不相信青春,不相信历史,不相信传言,乐于相信的是自己的醒悟与亲睹,我是一张连自己都深感淡漠的脸。
一再地删除,一再地重新开始。决不美化和留连于过去的一切,耗费了多少生命都无所谓。许多个深夜,有月光,我带户外散步。我心静如水,听得到万籁的悄吟。每当这种时刻,我几乎看得见自己对于经历的否定·覆盖·删除和抛弃。我反反复复,无法停止,以至于我的生命直到现在位置,都没任何一个完美的故事。连一个完美的人生故事都不曾发生,也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看上去比较残忍,因为今天女人正在老去,因为明天女人还将老去,因为时间是一个恒定物,它使得老去的生命无法回复。问题的实质在于:那又怎么样!
我是这样欣喜于自己的善变。欣喜于新印象·新思想,如野草般丛生。我的否定与变化越多,我感觉自己生命的本质就越有生机。我的感觉正是在这里:生命有限,但可以无限挥霍。而每一次挥霍都是一次裂变,都可以发生巨大的能量转换,甚至无事生非到让你喜极而泣,总之世界上所有的良辰美景,比比皆是你的意思。如此,我的人生还需要什么完美的故事呢?我还需要什么数字来说明生命的丰富抑或贫瘠呢?曾经读到过一段吉普赛人的歌谣,真是很好,他们唱道:时间是用来流浪的,肉体是用来享乐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心灵是用来歌唱的。而我的歌谣,只有一句:生命是用来挥霍的。这一句可以反复咏叹,直到永远。
可悲吗?与我分享一下你的想法吧 。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7-2-6 10:15:1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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