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市里,我是孤独的。
事实上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是孤独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金钱,更没有爱情。
站在蝶恋衣的橱窗前,我望着自己消瘦而苍白的脸,落寞地张望橱窗内琳琅满目的时尚女装和鱼贯而出的美丽的女人们,安静地对自己说。
五月的太阳,映在那些脸上,涂抹着晶莹的湿润的光,那一张张脸青春洋溢地流淌着健康的汗水。
青春?健康?这些突然间刺痛了我。
我才23岁啊,可是却看不到属于青春与健康的一切,阳光无法穿越我飘拂的长发,我触摸到的只是自己冰冷的脸。
晃荡了一个上午,我停留在人潮拥挤的天桥上,穿梭的车辆、汹涌而陌生的人群在脚下流动,如褪色的黑白影象,让我无法清晰的分辨出那些是什么东西。模糊中我回忆着那个叫爱情的东西和我相关的夜晚,我的世界许多的地方都走错了……
我疲倦地倚靠着天桥的立柱,一道白光闪过,寒站在阳光下对着我寂寞地笑。
白皙的脸没有一丝生命的血色,咧开的嘴露着白生生的牙。
然后朝着我走近说,飘你终于想起我了。
我想忘记你。我说,可是,在万千人群里我依然一眼就发现了你。
寒说,飘我很想你。
这时,我看见寒移动的身体下空空如也,而阳光依旧猛烈。
我哀号着向后倒了下去。
我并没有跌倒在地上,一双手抱住了我,有张脸在向我接近,我无力的辨认着,晕了过去。
这是一张冷漠英俊的脸。
明亮的房间,男人,音乐,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你是谁?我问那张脸。
那张脸依旧神情冷漠,眼光却游移着一丝关切,你醒了,我是靳安。
我在哪?眯着眼睛我说,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痛了我。
沙发上。他笑了,起身拉上了窗帘。
我望着他在紫色窗帘前转过身来,房间随着暗了下来,而他的笑也随之隐没。
他,那个陌生的叫靳安的男人同样在静静的看着我。
你有点贫血,有点虚弱。他冷冷的声音却带来温暖。
我听见一阵放肆的笑声,掩盖了音乐。当萨克斯风再度清晰传送gone with the wind时,我才知道那是我发出的声音。
夜晚降临时,我穿着他的衬衣,在沐浴之后享用着他准备的晚餐。
我看着那张冷漠而英俊的脸,那是一张很容易就让女人迷失的脸。
然后迷茫地问,寒在哪?
很长一段日子里,我整日躺在沙发里,开着音乐,漫无目的等待着天黑,等着那个叫靳安的男人。
他在任何时间回家看到我时,我都躺在他那名贵而又舒软的沙发里。
房间里的一切依旧是他清晨离去时那样。他会弯下腰收走散落在地上的酒瓶,一阵叮当后,那张脸会俯移到我的面前,我回他以妖娆而飘渺虚弱的笑,然后将食物填进身体,然后躺在沙发里等待另一个相同的时间的轮回。
他在每晚10点准时起身离开我对面的沙发,关掉gone with the wind,拉开窗帘,让夜色静静的流淌进来,然后从我身边走过。
夜里起风了,窗帘晃动着紫色的波浪。
寒从紫色波浪里向我走来,一份淡淡的笑在脸上漾了开来。
飘,我很想你。
黑夜里他的声音是温和的,他的眼睛是恍惚的,充满了狂野和放纵。
我扑向他,如蔓藤般的缠绕住他,狂乱地吻他的脸,他的耳,他的眼睛,最后死死地落在他冰凉的唇上辗转喑吸。
寒抱着我,狠狠地,蹂躏地环抱着,他喘息着,唇温柔地滑过我的耳,滑向我的脖颈……
他的手揉搓着我的身体,试探着,寻找着……我在窒息里感到迷乱。
突然他将我猛地推开,又一把抓扯住我胸前的衣服,脸色苍白,
这谁的!你穿的谁的衣服!他狂怒地咆哮着给了我一记耳光。
我在倒地的瞬间发现了裹着我身体的是那个叫靳安的男人的衬衣。
不!寒!我绝望的哀号!泪眼婆娑地爬向寒。
他迅速地从紫色的窗帘边消失了。
寒!我尖叫着惊醒过来,滚倒在地上,寒刚刚站立的地方,是一片冰凉。
-全文完-
▷ 进入胭脂无色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