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寒热不常,要么就是干冷的天气穿和着咆哮的北风,要么就是晚冷中午热。这样的天气最容易让人感冒,特别是久待空调屋里的人。不过我没有被感染,因为我已习惯这种天气,偶尔几次无常还适应得了。我自幼生活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里,不像被呵护在温室里的花那么骄贵。
天气虽说寒冷,可是该降的雪迟迟未肯降。而我的手仍像以往一样肿的像个胡萝卜,我看着自己昔日不瘦不胖的手如今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只有再忍尝一回手冻的滋味了,更不敢想像下雪后又会是什么样。由于手冻得过于肿,像胡萝卜的双手变得弯曲不自然,今年竟还疼痛起来,我有点想哭了,因为我握不住笔了。以前无论有多么难受,眼睛都是那么清亮,现在不同了,模糊湿润的眼睛落下了酸涩的泪水。我做什么都需要这双手,虽说它让我忍受过那么多疼痛,可是我不能没有它。就在我把笔拿在手里却不能像原先那样自由旋转时,我的泪水就滑过了脸颊,一个喜欢写作的人却不能握住笔,我感觉这不仅是一种讽刺,更是莫大的悲哀。
晚上,坐在炉火旁,把水锅里放了些水,又加了许多姜和红辣椒,听说这两样东西是驱寒的,所以就耐着性子洗起来。洗了一会儿,辣椒水的辣气由热水冲进了皮肤里,双手是火辣辣的难受,我咬牙忍着,继续做着自己的义务。
无聊又想起了雪,我喜欢雪,喜欢她的洁白无瑕,喜欢她的晶莹透体,喜欢她看似无痕的液体,却蕴藏着让人有无限深思的感想。
记得第一次手冻时,空中飘上了美丽的雪花,一会儿白满了地,很是好看!在我第一次手冻时,我发现从此也就不能再像同龄孩子那样玩雪球、打雪仗了。看着他们快乐的身影,我站在一旁寂寞的流泪,宛如一个孩子失去了伙伴那样伤心。她在我的情感上定立了一个程度,有多深多浅,多轻多重,就看自己在乎不在乎。儿时看到满天的飞雪我都会傻傻的笑;现在看到时,就是在心情失落时也会瞬间露出浅浅的微笑,当时忘记了杂念,有无限的感想徊徘而来。
雪是洁白的,可爱又美丽的。越是洁白的东西越是害怕受半点污染,想想平平的白雪上被人或车子踩出一块甚至一片凹凸不平的污痕来,让人看了不仅有些伤感,就宛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被擦出了一块突兀的白色,沾上了污渍,破坏了其本质上的美好。雪也是完美的,她拥有自己完美的晶体飘落,任何一朵雪花都不会想到撒落人间后会在自己身上留下抹不掉的痕迹。人也是如此,上天给予人生命尝试生命中的悲欢离合,但想不到的是,在悲痛中会留下抹不掉的伤痕。快乐总是如水蒸气一般飞快消逝;同样美丽也是一瞬间,而丑陋却是永远的。再完美的东西若是被破坏,都会留下抹不掉的痕迹,就如一个被打碎的玻璃杯,留在地上的是一堆残缺不齐的碎片。
雪不但包涵着寒冷,她也包涵着温热。记得儿时和伙伴们拿雪洗手,过后手上就会冒出层层的白烟,这种简单又普通的事易被忽略。不过在寒冷的天气里让人最易想起就是家中的温暖。
记得那次放学路上,空中满是雪花,一片片飘落,大大小小挫乱不齐,纷纷下落。我想,雪若是再下小一点定是更美。毕竟是寒冬,我和同学走在放学的路上,一步也不敢怠慢,太冷了,想着早点回家,回到家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了,越想越是饿。
我急匆匆的赶到家里,不过家中和外面的温度相差不远,因为我们家不像别人家有暖气,而且门都是开着的,院子里也落了一层层白雪,院子的大门是关点的;水井上、水池里、还有挨着水池的葡萄架上,一片片,蛮好看的。进到屋里见母亲正在厨房坐饭,走过一看,手擀面。我最喜欢喝母亲的手擀面了,特别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放学回家喝碗热乎乎的手擀面,是再好不过了。母亲见我进来便问:“冷不冷,饿了吧”?
我答应着:“嗯,冷”。
母亲又说:“饭快做好了,你先到炉火旁烤烤手吧”。
我看见母亲用力和着面,因为那样和面擀出来的面条比较精彩,也好喝。母亲知道我最喜欢喝这样的手擀面了,不过这样擀面条很累,母亲的手被冻得红红的。我问她冻不冻手,她却说不冻。
待我把手在火炉旁烤得热热乎乎的,便到院里子扫雪。母亲做饭就是快,没过多久我喜欢喝的手擀面就做好了。我正在埋头扫着院子里的落雪,母亲喊我吃饭,我迫不急待的放下扫帚跑到厨房里,弟弟见我这样站在一旁笑我,我不管那么多了,反正都是自己亲人还怕谁笑话。再说了,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吃上几回这种手擀面。一碗又香又暖和的手擀面下肚,真是舒服,去了寒冷;当时的感觉就是有家真好。
一场寒冬的雪让我想起了温暖的家。前几日总是想着为何还不下雪,这不,想着她今天就来了。人们是忙忙碌碌迎来了新的一年,四季是不停旋转送来了一年之季中的最后一个季节——冬天。在这冬天里我迎来了京城的第一场雪,和以前一样,是不大不小,缓缓下落,轻飘自然,好美呵!
《零点》
2006年12月 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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