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亮圆时是我在梦里与你依偎,月亮弯时是我在梦里向你轻诉。
鬼知道这句话竟然会冒上脑海,鬼知道那说话的人在何方?或许在水的另一方,依然有人与我相望。刚产生这个念头就觉得自己实在好笑。
喜欢让自己的思维随意飘忽,甚至乐于幻化各种想象中的美好。可是哪一种美好都只有我一人欣赏。无论身处何时何地,这感觉总是深入骨髓。
挥之不去。
我喜欢幻化为一片漂泊的云,行走于高山流水之境,空灵之处的清泉一直流淌在脑海。穿越林间,穿越原野,不羁的浮魂,自由地飞舞出曼妙地身姿,变幻出万般形态,偶如奔马,偶如野菊,偶如你一生无以割舍的绝色风华。
我曾扪心自问,是不是我生成生命的一种善意的误会,原本我就无心依恋着任何事物,连眷顾自己的意识也淡然无痕。呵,总是不自禁地走入一个模糊又清晰地意念之中。
记得一篇文章里有过这样的一句话:我在水底,一切在身边流动,而我是静止的。我静静地瞧着这一切活着的事物,闭了眼睛,而自己依然未能死去。
独自享受着这样的感觉,它仿佛是我最最珍惜的私人财产,我从不愿意拿出一分赠与别人。
远处夜沙船嘶声轰隆,我屹立在甲板上,任夜风把我的头发吹成翻飞的枝条。我对着遥望的西岸,对着越来越沉的黑夜。喃喃自语:明天是晴天。
我的心很安静。
二
心情突然乱了,好好的一个休息日被自己搅和了。
起因是书桌上那只青釉瓷瓶。我记得在昨夜它的瓶口里有着一枝蒲公英的。它飘飘忽忽的绒毛让我感觉一种奇异的温暖,尽管不足以替我抵挡住夜深的寒意,但它触摸了我心灵深处的某一种慰籍。
而今天在我寻找那种感觉时,一抬头才发现瓷瓶斜倒着,蒲公英跌在桌脚边,早被自己踩散了。桌上还残留了一小块青釉瓷片。
青釉瓷瓶并非是名贵之物,只是一个朋友偶尔得之我喜欢收集瓶子送我的。送时恋恋不舍,还说,飘,就你那样子的习性可别委屈了青釉。忽米,咋了,我咋习性了。大叫中我给了他一拳,我能委屈了它?!
走着瞧吧,他潇洒一笑。
于是每日里我细心为青釉装扮,插几杆小菊,几枝栀子花,倒弄得满屋生香,文思汹涌。前几日还去电话笑他,瞧着没,就我这样的习性才能把青釉沁得更有灵性。
别乐,有天它会激怒了你,他安静了一会说。
谁能勾动我的怒气!记得那时我笑得那么灿烂。
此时望着青釉,我突然冒起了无名之火!随手将它摔向阳台的角落,哗啦间散了一地,有张淡紫色的纸片露了出来,我惊然拾起,从瓷片缝里抽出来展开,上面有他的字迹,其实破了一点并不影响它的美丽,其实它一样美丽。
我哑然地站着,拨通了他的电话后,良久无语。
飘,青釉依然美丽不是吗?
······
我呆立。
那小缺口原本就有,是我在做瓷瓶时不小心弄缺了再修补的。
······
我知道你有天会读到那字条的,只是没料到这样快。他安静地说。
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绪,紧紧地困着我。
我轻轻地挂断了电话,低着头瞧见了不知何时被划伤的手,一小股血丝冒了出来,沿着手掌滴在白色的睡衣上,那么鲜艳,那么刺眼。
我打开门,走向天台,阳光很灿烂,而我却看不清楚,离自己最近的东西也是一片模糊。
三
一袭白衫飘忽而近,黑眸如水清冷,灵气逼人。云鬓间斜缀着一朵淡淡的小菊,舞动着长长的水袖,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
舞一曲《长恨歌》,满庭桃花纷纷洒落,曳一地的红笺。随风而来,呵气如兰,巧足轻盈,芊指百绕。
一方石砚,龙盘砚壁,润笔书情。入画描凤,红叶松烟,翩跹如许。
云峰间,薄雾轻起,拾阶而上,半山亭畔小作勾留。青笛悠扬,香汗微熏。浅寐少时,梦扫花径。
很多很多的深夜里,安静地选上一首歌,反复的聆听,每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感触。心更深地滑向那梦里花开的情景,这时一定得有风吹过,吹得花瓣轻扬,仿如古画廊里的仕女在舞着水袖,翩跹于远离的世界。喜欢就这样子沉浸在飘忽的意境里,等待时光的流转,渴望洗净脑海里那世俗的思想。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寻找着什么,寻找生命存在的意义?寻找一种能看清楚自己的方向?
花间有仙子,轻灵飞舞。
我喃喃低语,牵我手的可是你。
四
百年城南,盛世再造。
当跨进老街徐家桥,巨幅的广告标语令人激奋。每天清晨,我赶着匆忙的脚步,融进这条古老而又时尚的街道时,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叹。这里曾经留下少年时的足迹,而今青石板的老桥,红木漆的老宅都不见了,唯有牌楼上那几个大字—解放街,能令老人们唏嘘回忆。
那条纵穿老街的小河,污浊的水被蜿蜒的空中街市压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喷涌的水柱散开着拉出一张腾空的幕布,老街的人们围聚着,欢喜地欣赏水幕电影,不时大笑着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小孩们串上串下地爬着滑梯,情人岛上的石凳早有了心属的恋人在依偎低语。交错的射灯霓虹闪烁,水池里一对小雀俏皮地瞧着游玩的人群,相互嬉戏着。
每每工作到晚间,就会踱步从流光异彩的现代城边侧进入株洲1街的水景区,闭目深深呼吸,便会有种清澈地舒畅与轻松从心底涌起,一整天忙碌地疲惫会随着耳畔那声声欢笑渐渐远去。
小郭在饭席间偶尔提起,明日是旧历9月20,我惊呼,哎呀!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顾做悲怜的叹到,竟然没一个人记得这么伟大的日子,大家哄然一乐。举杯间,彼此望着每天在一起忙到不知自己是谁的同事们,大家突然安静了,鼓励地一一碰杯,仰头干掉了杯中的茶水。匆忙吃过后,大家又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工作,偶尔打趣逗上几句解解乏。
吹着夜风,踏上归途,穿越灯火辉煌的株洲大桥,望着来往于东西岸的车流,我轻轻地哼着那首《生日歌》。
一声呼唤,女儿从小区的大门口小商店里探出了头,搂着她,才惊奇地发现她已高过了我的肩膀,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改变着人们,仿佛一眨眼睛的时间里,就再也回忆不起那个咿呀学语的妞妞。
五
喜欢安静地边听歌边写点文字,可是一只笨猫却说,那能安静的了吗?思绪与歌能合二为一?应该怎样说呢,笔下的文字与歌曲毫无任何关联,只是需要在孤独里点缀某种证明存在的东西罢了。带着淡淡哀愁的曲调,能令心更清晰与开阔,从时间的深处走进另一深处,那是无人能触及的宁静。
读着绿草的留言,知道自己走不出那个挂念。多少日子了,偶然的相识,一路里,彼此遥远地望着,温柔的绿草,撒野的无语,真不知道怎么成为了朋友。天之涯,海之角,我们注定得分在世界的两头,以这样的讯息传递友情。习惯自由的飘荡,习惯断了所有的挂念,因为心无以承受太多,只想一个人走,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
带上你的那首歌,离别的车站,走向尽头。
一直未曾听你说自己的故事,但何需要语言,你与我之间语言太多余,每一个心灵感触的瞬间,我们都能预知对方丝毫的波动。不愿意叫你姐姐,不愿意让你为我牵挂,做个孤独的跋涉者更适合自己。只是你的留言却惊痛了我,看见了自己冷酷的心,或许注定只属于一个人的舞蹈,不需要观众,不需要有人为我鼓掌或砸砖头来提醒应该何时谢幕。
别后无恙,无语遥远地为你祝福,天那方——绿草如茵。
天冷,别忘了关窗。
我只是选择了一种最适合自己的状态在红尘里做个永远的舞者罢了。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7-2-3 11:54:2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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