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是物质的,可是诠释这个世界的人类却是精神的;虽说人也是物质的一种组成,但在这种物质的背后却有着太多的神秘和让生命无法理解的现象。记得有人曾经问我,什么是生命?当时我们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狠劲的揪了他一撮头发;当时把他疼的是眼泪长流。他很是惊讶的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发现了一种恐怖和不安。
“你这是……”
“这就是生命。”我说:“生命就是很多种的感悟加在一起,从始到终,在过程中让一种心灵经受磨难。”我知道他不会明白的,因为他不想让生命经历一种苦难,不想让生命有一种自己今天的感受。
“你真是神经病。”
“对,这就是生命的本质;就是人这种生命永恒的主题。”我说:“如果单从物质的角度来理解人类,你说我们和世界上其他的生命能有什么不同呢?都是肠子心肝肺;说是不同就是精神,就是精神带给我们今天的许多无形和梦幻。”
记得我在北京住的那些年,经常去中南海毛泽东的故居,那里只有整整几十架子的线装书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特别是毛泽东批阅的《史记》被静静的陈列在那里,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的东西在我的心里却烙上了血印。《史记》记述的是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是不是它就完全是历史的写照,不过在毛泽东的眼里,历史也许就是自己为之追求的理想。因为他老人家仿佛知道,中国的历史虽然不能说彻底都是一个轮回,可是历史却能给世界讲述一个关于生命的故事。
记得我曾经和一位哲学家探讨过历史,特别是对历史的认知过程;他是一位正统的官方哲学家,在以物质为基础的社会发展进程中,在他的眼里历史就是一部世界发展的壮丽诗篇。那一回是在他的书房里,是我开始命的题,我问:“历史的发展是有低级到高级,还是从高级走向衰亡?”也许这样的问题不是问题,如果在我们现实的生活之中,人们会认为这个连小学生恐怕都明白的道理真的不能算是一个问题。
“事物的发展规律就是从低级走向高级;我的唯物史观告诉我,历史其实也应该遵循这样的规律。”老教授摘下老花镜眯着双眼说:“中国的历史就是这样,就是从低级向高级发展,而且还会伴随着社会的种种运动。”
“我觉得,对于社会的发展,也许你说的很对,因为社会的发展总是要伴随着科学的进步而发展的。但是,我一直在想,精神的世界到底是以怎样的形式进行发展,恐怕不全是从昨天发展到今天,甚至于会从今天退回到昨天,甚或时代更加久远。”我说:“我为什么总是感到,人的精神世界好象就是来自于一种幽灵般的无形,而这种无形其实正是生命世界里的客观存在。”
“你想用唯心主义来诠释社会和精神世界?”老教授把眼睛眯的更小:“难道你想否定社会和历史发展的进程和成果吗?”
“没有,我现在还没有那样的胆量,而且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胆量。”我赶忙解释:“不过我总是觉得物质到底和精神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中华许多伟大的人文泰斗却是出自我们现在并不看好的时代,你说这样的现象是因为什么?”我其实没有想去让老教授为难,我也知道,老教授是唯物辩证法的行家里手,就凭我这一点点的小问题怎么能难住他呢。只是我觉得为什么我们总要把精神和物质无时无刻的联系在一起,为什么总要为物质和精神分出个谁先谁后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老教授说:“你是想把历史割裂开来进行审视,你想用历史的某一个篇章来诉说社会的一种必然,或者说想说明生命是在一种无形的有形之中进行发展和自我完善。”哲学家就是哲学家,他看来一下子就发现了我藏于心灵深处的秘密:“不过历史不全是用精神来书写的,因为历史是世界发展的一种轨迹,而生命却只能是世界万物中的很小的一部分。没有生命世界仍然存在;没有生命宇宙照样按照自己的运行轨迹进行运动;唯物主义它揭示的就是一种事物发展的本质,是世界原始现象的一种认知。”
“你说的可能没有错,但是我现在想要说的是,没有生命的世界还有意义吗?没有生命的宇宙那些规律就说是存在,你说它的意义在哪里呢?”我知道,我和老教授现在说的没有在一个哲学层面上,他是用物质是世界第一性的观点想把世界简化,因为只有这样简化了世界,生命也就失去了它所固有的神秘。不过我总在想,没有生命认知的世界,谁会知道它是什么的一种情形呢。
“它的意义就是一种固有,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认知它存在,不人知它依然存在;不能因为我们对生命的怀疑而怀疑世界万物的存在规律。”老教授看去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了,他又开始把自己的老花镜戴在鼻梁上,用瞥出眼镜片的目光打量着我:“你不能怀疑世界是物质的,更不能怀疑历史会出现什么从心灵中生出的东西。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你对当今的世界有许多事情总是看不明白,总是心生困惑;所以你想用生命的本质和思维来诠释世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是,我想说明历史不能诠释历史本身,就象我们的生命不能诠释我们的生命一样。不管人的思维和精神是从那里来的,也不管人的精神到底能够对世界会有什么样的作用;我就是想说,毛泽东读历史终于读出了一个自己构想的新天地,而且让我们从一种精神的世界里看到了中华社会的文明。屈原能赋《离骚》,而今人不可,难道说今人没有那种天古绝伦的爱国主义精神;我想不是的,而是今人没有了精神的那种无形,总是用一种有形的概念束缚住了生命的活力。”
“你说的无形到底是什么?”老教授终于拿出了哲学家的风范:“我们研究问题总是应该对问题的根本进行深究;不知其源,怎么可能领悟其发展真谛。”
“为什么要知道什么是无形呢?”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中国人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人们不知道上帝是什么,可是这并没有影响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去信奉上帝。我们说共产主义,同样也是从来没有人见过,难道我我们今天追求的目标也是一种空洞。所以说,我们理解历史其实就是应该去看待历史留给我们的结果,而不是去在那些过程中去喋喋不休,非要争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个时候我好象也有点激动,好象也觉得老教授太过刻意的去追求一种理论上的完美;因为世界本来就不可能完美,我们还能从什么地方获得完美呢。
“看来你的思想真的是有问题了,而且问题还不小。叫我说,我们这样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论;还不如重新开一个话题,当然应该和你的话题有联系,只是让它们更走进我们的现实,这样也许会更有意义。”老教授看来不想和我再做这样无谓的论说了;因为在中国,官方的哲学那是不可动摇,不能被篡改的;今天这样的情形可能他老人家还不适应。当然了,我理解他,因为吃了一辈子的官饭,要让他脱离开曾给自己带来无限荣耀的哲学体系那又怎么可能呢。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有时间我在请教。”我不是不想和老教授再进行磋商,而是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去放开自己的双眼来看现实;因为面对今天的现实,我不知道自己所说的那种无形会是什么。
“说说腐败怎么样?”老教授看来是不肯罢休了:“你好歹也是个局长,现今社会人们就是对这个问题最关注,你说这样的现象和你说的那种精神的无形有关联吗?”
“不知道,不过我从一个资料上看到了关于毛泽东的一个故事;那是他刚进了北京城,一个晚上他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悄悄溜出中南海,去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咱陕西的羊肉泡馍;结果回去让当时的中央政治局给狠狠的批评了一回;还有一个故事就是中央在建国以后专门给毛泽东做了个决定,不允许他做飞机;说是危险。我一直在想,当年毛泽东在陕北十三年,恐怕没有少吃羊肉泡馍吧;再说当年胡宗南进犯延安,毛泽东转战陕北,恐怕更危险吧,那时侯为什么却没有什么决定,要从生命的重要意义上说,那时更是处在中国共[chan*]党的关键时刻,更应该注意安全。可是……”
“你想说什么?”老教授好象有些不耐烦了:“说主题。”
“我要说的还是故事;是关于我自己的故事。”我说:“你知道,我由于身体的原因,很早就已经不喝酒了,只是喜欢抽烟;可是我第一次拿着十块钱一包的香烟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结果让大家开足了玩笑,说是现在的局长谁还抽十块钱一包的香烟呢?为了廉正也不能装成这样呀!于是后来我换成了二十块钱一包的香烟,可是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大家又在开始开我的玩笑,说现在的局长最少要抽大中华。我的天啊,你说我要是当个比局长更大的官,你说该抽什么呢。”
“好问题。”老教授这时候终于把眯着的眼睛睁大了:“看来最近你的哲学水平又有提高。你说的故事好象是不是有你说的那种无形呢。”
“不知道,我只能讲故事了。”
“还有故事吗?”
“嘿嘿,没有了。”我挠挠头,给老教授递上一支香烟。
“多钱一包的烟?”
“不够局长的档次,不过够我们做人的档次。”
“那好,我就抽一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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