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说给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也许是一种自欺欺人吧。07年刚开始,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日子仍然如同白开水,淡然无味却又离不开它。。高考的钟声越敲越响,我们越走越近,于是悲伤就越来越深刻,寂寞也就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的高三没有哭声,没有笑声,只有无边无际的冷漠。原以为冬天的寒冷会将我的冷漠掩盖,却发现冬天恰恰将它显现出,故意放大的很夸张。我于是就如同乞丐一样在街上行走着,没有旅伴,没有说话者。精神错乱者有他自己的世界,同我一样,周围世界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过客。
“三九”天的确很冷。寒冷像毒液一样渗入我的骨骼。右手被冻得肿了很高,很痛。让我惊喜的是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感觉。但最先感到的竟是与我血液一样的温度。
我忘了说,饿属蛇,我冷血动物。
往杯子里倒满白开水后我拿了碗去买饭。吃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是最后一碗面。或许离开这里后我唯一留念的会是这家的杂酱面和另一家的包子。回到宿舍水已经很凉了。几乎到了冰水混合物的温度,这说明我在100米以外的地方买饭花了很长的时间。冰冷的水沿着喉咙轻轻滑下,于是从喉咙到胃的那一段温度瞬时降了下来。我知道,这冷冰冰的水就从心口流过,或许是冷得习惯了,心脏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于是我轻声说,真麻木了?!
是的,的确麻木了。一个人用被子裹着头低声抽泣,但也只是假装抽泣,胸口不堵,眼泪不流,心也不痛。我还记得曾经经常在父亲训斥我后一个人就躲在被子里抽泣,然后第二天妈看到被子上湿了一大片就会安慰我。可是现在,我却失去了痛楚的感觉。往往的泪腺就这样被扼杀在了高中,不再重生。
上体育课时操场上人很多。大多集聚在操场边的篮球杆下打篮球。中间被空出了很大一片。我想起了足球,曾经的最爱,现在也是。我试图在那一大片空当中寻找自己曾经奔跑过的痕迹,可是那里仍然干净的让人不知所措。很长很长时间没有碰过足球,距离是产生不了美的,它只会让人产生想念,然后伤痛,至少在我和足球之间。我想在高考结束后一定好好的踢一场球,一直踢到晕倒,即使只剩我一个人。
家里的足球妈替我收了起来,我知道它就躺在后门的橱柜下面。里面充斥的气体一天天的减少。我想要是在足球与我喜欢的女孩之间选一个,我会毅然的选择足球。这句话最好不要让我女朋友听见,不然哪个女孩能容忍自己连个“球”都不如,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女朋友,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也许会有的 ,但那时我会告诉她,我曾经想如果让我在足球与喜欢的女孩之间选一个,我会选足球,但现在我两个都选。如果非得像做讨厌的选择题那样只能选一个的话,我会选择你。我估计那女孩听了这话一定会感动的要死,然后钻进我的怀里哭泣。看来虚伪有时也是好的。
突然间想起了去年过年前那个下午和同伴在街上游荡的情景。大街保持着一整个冬天的冷清。路中央融化的雪水混合着破旧公路上的泥土,中间夹杂着还未消溶的冰块。一切都情景的如同一个人的晚餐。
同伴突然说,明天就过年了。我随便应着,是啊。然后突然想到竟这样走到了年尾。于是伤感就如同“三九”天里湖面上的冰层那样,慢慢加深,直到出现曲折地裂痕。
一年又接近尾声。一切逝去的都不再重来。事过境迁,毕竟,我们又长了一岁。
06年悄无声息滑过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同桌问我哪年生的。我告诉了她。然后她把手里搬弄的一串珠子送给了我。我问为什么。她说自己想去。于是我认真的数了一遍,18颗。同桌是错了,是19颗。我才想到,忘了算上最大的那一颗。我很想让时间停留在18岁饿某个午后,仰或更早。但日历将抹去的2006年强加给了我,于是,我19岁了。
可是那些串起来的珠子在第二天被我弄断了,一不留神,散落了一地。就这样“大珠小珠落表盘”了。我知道,单落下去的的早已找不回的童年。我突然问同桌,这是不是说明我的命很短啊。她说快找找,看少了没有。
珠子没有少,只是少了的东西太多了。
同桌说,那是你走过的十九年,和你的未来没有关系。
那,什么又和未来有关呢?
没有人回答,因为我没有问过他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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