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解道醒来无味。是啊……空空的夜在凝重的世间漂浮了些什么？知道吗？告诉我吧……
十点钟的时候，啡从冲凉房里出来，一身的黑色的裙子让镜子外的自己感到做作的痕迹……对她说，出去吧，再呆在这里会病的……翻出黑色的袜子 黑色的皮鞋，一年没穿过了，有岁月的尘土……她对着它吹了吹，尘反而向她眼睛里飞去，她赶紧跑到洗手间冲洗，再抬头，又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疲惫而无奈……
啡 为什么叫啡？苦苦的味道，庸懒的颓废……
啡踏着细碎的脚步，听着鞋子敲打水泥地的声音，风总是把头发吹乱，然后粘在涂了唇彩的嘴巴上。啡再一次把头发理开，看看街上的灯 没有力气的闪烁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这条路她很熟……知道前面有一很多在深夜才出现的烧烤摊子，那里有很乱的桌子和椅子，也有很好吃的烤茄子，温红的碳飘出的烟雾笼罩着那里，好象蓬莱岛一样，啡就这样被吸引过去了……
这里的夜不是很静，人多嘛，睡觉的声音加起来也是很吵的，啡是这么想。有人曾对她说过，不要太晚出去，过了午夜，就容易把孤魂野鬼带回家……啡有时是相信的，有时又不相信……
啡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等着……满地 白色 破碎的饭盒 细细长长的棍子 朔料的杯子……啡发呆的看着，突然好几个人急着把东西都搬到她的桌子上，酒和杯子，她正要生气，发现原来外面下雨了，不是很大 但很冷，冬至已经过了，是吗？她的位子可以躲雨……那几个人笑着向她点点头，啡也笑笑 然后马上把头转向马路，车灯和雨水。
啡问车站旁站着的一个男孩
“几点了？”
“还差7分钟就十二点了。”声音遥远而临近，好象幽灵
啡一怔，似乎被吓到了，又似乎怕仙女的魔法快消失了。
末班车早走了，马路上只有小辆的车子。打的回去吧，可是还不想睡……看来还是走回去，走累了，自然就会很容易的睡去……天上还是有一点点的雨，她把围巾挡在头上……
一辆摩托车停下了 。。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送你回去。”
啡转过头，原来是在那个买眼镜的人。半个小时前，啡在一家眼镜店换了个镜架，她在等眼镜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个人一直在看她……
“不用了。”啡笑笑，用很清的声音。
“真的不用吗？我不会怎么样的……”
“不用。”啡想到刚刚那句话和他一脸好笑的表情突然想发笑，可是还是忍住了。那样不是很有礼貌。
他的车开走了，啡继续听皮鞋的声音--她自己的，很陌生 很清脆……
雨水夹着夜里的风 真的挺冷，啡还穿着裙子，走了那么多的路并没有让她的小腿温暖。还是坐车回去吧，在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马路上空空的，看来真的很晚了。她有些后悔刚刚……
“你才走到这？你住哪里？我送你。”
还是刚刚的那个人，啡的身后有个加油站，他是从那里出来的。
啡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到处走？”
“我突然想吃烧烤，所以就慢慢走过来的，从**到***”
“不是吧，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呢。这段路有好几个站，你家人都放心。”
“我在这里读书，没人管的。”
“什么学校？”
“美院”
“难怪，哪个年级？”
“大二”
“你还那么小啊！真是，对了冷吗？”
“有点”
他把外套脱了递给坐在后面的啡。啡想，撑什么，一件短袖t恤，等一下你就知道冷了，冻感冒了可不关我事，啡并没有穿上，只是抱着……
“你知道吗？刚刚我一直在数 有7个人回头看我第二眼。”
“哈哈哈哈，我可不是因为你漂亮才载你的，我是看你可怜……”
“我没有说我漂亮，我也不可怜，何况长的奇怪别人也回头看第二眼”
“疯丫头，去过d厅吗？”
“有段时间常去……”
“去过焦点吗？”
“没， 但听说那家不错”
“现在带你去，去吗？”
啡没有回答，其实她并不反对，因为不想回去……马路上真的没什么人了。路灯到是很灿烂……
“我真的带你去了。”
啡冷冷的说：“无所谓”
“你是个不良少女呢，你抽烟吗？”
“抽”啡只是抽过而已。什么是不良？她开始想……
“不是吧，现在的年轻人啊~~~ 哇，还真的有点冷呢，你怎么样了？”
啡吃吃的笑，心里骂白痴一个。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要冷也只是脚冷，早知就不穿裙子了。”
“很冷吗？”他摸了一下啡的小腿。关心地问
啡一下子倒吸了一口气，意识到些什么，“魔镜 魔镜 告诉我 男人到底要什么……”脑里出现了李纹扭动身体的画面，那句不好听的歌重复的盘旋着……
啡在一群混乱的人群里也像李纹那样扭动着，音乐震得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了，那个人坐着一旁 远远的看着她，并不去舞池。啡跳了一会儿，很没感觉，皮鞋的缘故。她向他走去 问：“怎么来了，又不去跳？”
“我不喜欢跳舞，以前都是陪客户来的，我觉得你们跳的时候好象傻子一样。”
啡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一般来说，说别人是傻子的，其实自己才真的是。”
他笑了笑，“出来”他拉着啡的手，把她带到走廊。“这里还没那么吵，你在这里跳舞给我看吧。”
“笨蛋”啡骂到，你叫我跳我就跳，我又不是舞女。“回去吧，这类地方一般两点散场。”
“这么快，你不是喜欢吗？”
“那要看和什么人，和有的人一起什么都不干都会开心，有的就相反，今天穿皮鞋不合适跳舞。”
他开始送她回去了，啡有些开心，淡淡的唱起歌……她迷着眼看着周围，鬼真的在周围游荡吗？
“你还真大胆，就不怕有人对你先奸后杀？”
“如果是杀，就杀了吧，然后拿去煮 喂狗，那样会什么痕迹都留不下来的，爸爸妈妈都不会找到，我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谁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了……”
“喂喂，你还真奇怪呢。”
啡顺着她自己的思绪继续联想下去，爸爸会到处找她，疯了一样，这样过了很多年，他们也会慢慢的淡忘了她的存在，时间会冲淡一切。他们还是会想，我女儿在哪里都会很好的，他们总是很放心……
“小女孩，到了，接着往哪里拐？”
“从这进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下次请你吃饭啊。”
啡没有理他“到了，我在这里下。”
“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找我啊。”
“你不要以为请别人吃饭好象得到你的施舍，怎么不说，我浪费一段时间去陪你吃饭。我又不是三陪。简直无聊透顶。我不会去的。”啡说出来后舒服很多，但突然感觉不对，马上补了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
那个人奇怪的笑了一下，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开车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啡没有看那张名片就把它丢在楼下的垃圾桶里了，楼道上，皮鞋的声音很响，还带点回音，就像恐怖片里女鬼的脚步声……这一夜，啡果然累了，睡得很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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