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诉说一个世纪的轮回,一切都在那个迷乱黑色的星期五。
——题记
(一)
我的心脏被捏在一个叫星期五的男人手里,请相信,这是一场奇特的劫难。
中学时期,曾经目睹一名女子从高楼上迅速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我的脚边。嘴角含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眼睛突兀出来,脑浆崩裂,血肉模糊。我抱着书包绕过,然后冲近河边,拼命地洗满身粘连的血与肉。
那次以后,每当看到血色的物状,都止不住从胃底涌起呕吐。
我是如此充满内心的恐惧。我依旧需要小心翼翼的生活。直到平安长大。
……
∮
(二)
e先生与y小姐同时恋爱了。
e先生有个怪僻,对女人不感兴趣。
y小姐有个怪僻,有自虐的倾向。
e先生与y小姐都是与我密不可分,e先生是我唯一异性的朋友,y小姐是我继母的女儿。
……
(三)
e先生恋爱了,但这次对象是个女人,精致风韵的耀眼女子。
在一家咖啡厅里,我瞧见y先生与对面一个女子坐在一起。隔着暗红的台桌底,e先生的手伸进女人的群摆。
我的e先生啊,在上面装斯文的男人,下面暴露极端的兽性。
可那个女人丝毫不在意依旧笑的花枝乱颤,金黄色的卷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修长的手指,握着勺子来回地在杯中不断的搅拌。
我笑了笑便走开了。然后我收到一个信息:1927年,星期五。我看了看号码,是一排陌生的数字。或许是某个人发错信息,我短暂思考后按了删除键。
……
(四)
y小姐恋爱了。
直至深夜,我听到客厅传来的响声,然后爬下床。
开灯后,我发现y小姐衣裳不整,洁白的衬衫染满了红色的液体。我发现腹中又开始翻江倒海的滚动,我捂着嘴冲进了厕所,激烈的呕吐。
我洗完脸,出来的时候。y小姐脱了衣服,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我清晰地望见她的ru*房,大腿与颈项有一道一道血红的伤口,鲜艳又诡异。
我望了望y小姐,然后步入自己的房间。不知折腾多久,我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终于停止了。整个房子突然安静了下来,我钻进被子里,有些让人窒息。
黑暗里,我听到y小姐推门的声音。可从这门进来是我的房间,然后被子被强行掀开。y小姐穿着睡衣躺在我身边,然后说了一句,一起睡。容不得我拒绝,她已贴近我。
y小姐说,我爱的那个男人,他今天又强j*了我,真痛快。
我怔了怔,恶狠狠地吐了一句话,你是个疯子!
y小姐说,第一次,我从酒吧出来。然后被一个坚硬的手掌捂住嘴,拖进了黑色的巷子里。就在垃圾里我与那个男人反抗,最终我的衣服被撕毁了。在挣扎的过程中,我被那个男人打了十几个耳光,在小巷子里一直回荡着。我被强j*了,这是个事实。我会一直记得那个日子,那是个黑色的星期五。
我回过头,望着这个从小就爱自虐的妹妹。在温暖的被窝里,我抓住她的手。
我说,你该去报警。
y小姐显得有些激烈,她对着我坚定的说,不,我喜欢这样。后来,那个男人强j*了我,然后疲惫的倒在我身上。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十分好看的男人。于是我和他恋爱了。
“我的天,你真是个怪物。那么,今天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再次强j*了我,这次更过瘾。他捆住我的双手双脚,然后他嘴里含着刀片,从我的脖子一直亲吻到我的大腿。我们将整个被单都被染红了。”
接着y小姐冷静地说完了最后一句,可这个男人居然还是个同性,他还爱上一个男人。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吧……
“你们都是个十足的疯子,我管不了你,睡吧。”我翻转过身,手心里涔满了汗水。
然后我又收到一个信息:1977年,星期五。依旧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仍是没有心思去理会。迅速按了删除键。
……
(五)
e先生打电话让我出去,在一家复古式的夜总会里碰面。
我赶到的时候,e先生让招待生送来一杯掺了水的威士忌。
大厅里飘着古老的俄罗斯圆舞曲《孤独的手风琴》,这是一首非常美妙的曲子。
e先生低着头,不发一言。我好性子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最终e先生喝了大量的酒。拉着我的手说,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可你说,这女人怎么突然变成了男人啊。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吧……
然后e先生胡乱说一些醉酒的话,接着踉跄地步入了舞池。
……
(六)
离开夜总会。
踏着高跟鞋,走在荒凉冷却的街道上,地面上发出冗长的回音。风吹了过来,我捋了捋头发后继续行走。
然后我发现有一辆跑车一直跟随着我。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这真是个很矛盾的心理。
当我快要走到僻静的小区时,我听到一声尖叫的呐喊。我退了一步,然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摔在了我的脚边,是的,只在脚边。
和我学生时期一样,又有人跳楼了,摔在我的脚边。我怔在那好一会儿,暗红的血从他身体里流了出来,然后鲜血沿着凸起的路面穿过的我高跟鞋,瞬间我被困在血泊当中。我无法迈动脚步,脑中一片空白。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灰黄斑驳的花纹式的大床上。灯光是红色的,房间里极其安静。我感应心跳颤抖的十分厉害。
我掀开覆盖在身上的被单,然后我发现自己只穿着黑色的内衣。我抱紧被子,一堆血色的衬衫与牛仔裤倦缩在地板上。我摸着后脑勺,有些疼痛。
那个男人推门进入,他举着高脚杯靠在玻璃窗边。
他说:“你该庆幸遇上我,否则你会和死人躺在一起。”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似曾相识。我晃了一下脑袋。我想我应该是惊吓后昏倒了。
我穿上男式宽大的汗衫走出了房间,日历上用红色的圆圈刻了个鲜明的记号,星期五。
四周无人,我环顾看了看。然后看到隔壁一个房间里有火光,我走近才发现门缝间冒着白烟。我小心扭动把手,那个男人怒视着眼睛瞪着我,我吞了吞口水,发现火盆里燃烧某些证件,是一些塑料的味道,似乎是绿卡之类的。回过神,我胆怯地退了回去。
……
(七)
这个男人有个奇怪的名字,叫星期五。我下车后,跟他道谢,然后迅速转身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子里。
那日以后,似乎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e先生,辞去了工作,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y小姐,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只带走一些证件也失踪了。
当初,从小镇到这座城市工作。并与y小姐约法三章,二人不得干涉另一方自由,房租各一半,生活费亦是如此。
继母早已过世,父亲如今也只沉迷于赌博之中,一年前就没再联系。即便y小姐不打招呼失踪,我也无权过问。
星期五,在每个星期五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们正式恋爱,相见的次数并没有应次增多。我陆续收到更多奇怪的信息,年代逐渐逼近,依旧不变的是那个星期五。我每次拨打那个陌生的号码,对方永远回音是查无此号。似乎像一个迷魂阵,我一步一步的困在其中。
这个星期五,是个灰色的阴天。我与星期五见面了,约会的场地是墓地。有两座坟相连在一起。
星期五说,一个是祖父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两名女子。先后背叛了自己的男人,改嫁了另一个男人。最后祖父与他自己亲生的父亲在一个迷乱的星期五跳楼自杀。
他苦笑道,这是两个懦弱的男人。他们临死前应该将背叛自己的女人亲手杀掉。我站在他的身边,突然感到寒冷。他抱了抱我说,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然后笑的格外猖獗。
……
(八)
星期五的别墅在很荒凉的山脚下,一条干净的路直接通向铁门。离郊区较远,却显得很安静。
我来的时候,天还一直在下雨。碰巧与部门经理一道,他热情的护送我至星期五居住的地方。下车后,我急忙致谢后就冲进了星期五的房子里。
外套已经湿透,我整理了一下头发。进入后,星期五血红着眼盯着我。容不得我解释,他捏住我的下巴。凶狠地询问我,车上的男人是谁?我的天,我挣扎开,冷冷告诉他,只是我的经理而已。
他跌坐到沙发上,默不作声喝着酒。外面的雨依旧在下,我们继续保持沉静。
天黑时,我从沙发上站起。没有意图让他送我回家,只是找了一把伞,他拉住我,让我今夜留下。我突然觉得耳根有些温热,还是低头默许。
星期五,进了浴室后。我穿着睡衣第一次去了星期五的房间,心跳有些慌乱。抚摩柔软的被单,巡视了一下四周,格调依旧很简单。灯光很暧昧,是那种微微的橘红色。
依旧是哗哗的流水声,我赤着脚继续仔细打量四周。墙壁上贴着一些女人的照片,很精致,最后我才发现照片里的女人似乎是e先生结识的那个有金黄色卷发的女人。
我走近后,发现黑色的大壁橱里虚掩的一角,我本能的想关闭好,但手触到后便不由自主打开,然后发现e先生与y小姐……
……
(九)
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心脏急速压缩,沉闷到无法呼吸。
星期五就在这时出了浴室,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仍是有些潮湿。我屏住呼吸,恐惧地盯住他。
他扯住我的胳膊说,你预备去哪?
“不,我该回去。我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就更不需要回去。”
“我想用一下洗手间。”
“可以。”
他松开我的胳膊,我缓慢地走到洗手间。然后紧紧关上门,虚汗沿着额角流下来。我望着镜子里早已惊吓苍白的脸,我想星期五应该察觉到什么。我捂着冰冷的脸,垂下睫毛,视线扫视到摆在墙角的金黄色的假发,假睫毛,口红,脱落的假指甲……
我瘫痪地靠在墙壁上,回过神,赶紧在手提包里掏出手机。由于紧张与恐惧,接连拨错几个数字。外面我听到星期五烦躁的敲门声,我敷衍着拖延时间。
说完最后一句话,门被撞开,手机摔在地板上,一分为二。
我几乎是被星期五扔进了房间里,他压着我,我睁大眼望着他。心跳加快,而我无法推开他。
“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我。”
“我……我没有想过要背叛你……”
“你的祖母与母亲都是那种放荡的女子,她们早就该死了。”
“你一定误会什么了,里面一定误会什么了。”
壁橱的门突然被撞开,我望到e先生与y小姐被塑料封闭的尸体笔直地摔在了地板上。星期五邪恶的笑声逐渐弥漫开来。
“其实你早就看过壁橱里的东西了,别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同时爱上我,我在他们之间扮演着两种角色来满足他们,可最终他们还是要选择背叛我。所以他们该死。”
他揪住我的头发,继续说,“看看那些墙壁上的照片,那个女人就是我……”
“你是个疯子,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那你就为你祖母与母亲先付出代价吧,她们害死两个深爱她们的男人。”
“不,若不是今天,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你。”
“那让我先挖出你的心脏来看看,到底爱着谁?”
……
(十)
我恐惧地睁大眼,然后一双手覆盖住我的嘴。脑中开始不断转换各种画面,肺部似乎严重缺氧。而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直到最后失去力气,浑身软软地倒下。
胸口被袒露开,一只手温柔地在游离。然后一个吻印在那里,他说,宝贝,我爱你。我艰难地睁开眼,星期五的笑容依旧诡异。最后胸腔像是被人打开,心跳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我觉得灵魂从体内窜出来,站立在昏暗的灯光边,审视这里的一切。
心脏被捏在一个叫星期五的男人手里,那血淋淋的心脏似乎仍在跳动。而我的胸腔上依旧插着一把剪刀,血沿着那个伤口流了出来。没有心跳,没有知觉,没有疼痛,唯一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然后掉进一个黑暗里……
最后一刻,耳边,终于传来警车紧急的鸣叫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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