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傍晚,我独自漫步在县城郊外的马路上,火红的太阳顽皮地提溜着半个脑袋依恋在地平线上。阵阵凉风迎面拂来,那种清凉的快感霎时抚遍全身每一寸肌肤,给人一种舒心的遐意。几只蜻蜓在头顶上空盘旋着,飞舞着,似乎想拽着我和它们一起嬉闹在这黄昏。霎时童心顿起,折只细柳和它们来来回回嬉闹起来,久久不忍归去。
慢慢地月亮爬上枝头,我踏着月色,乘着晚风,带着童心不知不觉走到了父母家门口。
推门而进,透过玻璃门望去,淡绿色的窗帘,垂得低低的。灯光之下,母亲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在为她的小孙子缝织着什么,父亲则躺在沙发的另一边看着电视。母亲看到我来了忙问:“怎么这会才来。”“我一人在家没事,出来转转,就过来了。”边说边挤着坐在父亲的身旁。父亲用手轻拍我的后背说:“冰箱里有西瓜,自己切去。”我点头应着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切了半块西瓜,拿了把小勺,坐在桌前边吃边和父母唠嗑。
当,当,当,墙上的挂钟响起,我抬头看看表已经十点钟了。母亲也望了望表又看着我说:"今晚别回去了,就住这吧,回去也是一个人。”我咬着勺子点头笑着说:“好啊!想你的小棉袄了?”母亲说:“自你们成家后哪个在家好好住过。”母亲的眼角透出一丝忧伤。我忙起身抱住母亲说:“我们离的近啊,你一个电话我们就来了,一个眼神我们就走了,这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时躺在沙发上的父亲也冲着我们娘俩笑着说今晚让你妈把你搂上。母亲乐了,笑着对父亲说:“今晚我肯定要和我闺女睡了,你去把西边房子给你收拾一下。”我忙拦住说:“收拾什么呀?我只住一晚上,和你们凑合一下就行了。再说西边房间又没空调,让我爸怎么睡。”母亲看看父亲又看看我说:“你爸他睡觉打呼噜,我怕吵着你。”"妈你真是,爸爸打呼噜怎么了,我是你们的女儿呀!”
母亲拗不过我,但条件是我和她睡着后父亲才可入睡。父亲是倒下去便能睡着的人,睡着必打鼾,而且毫不含糊。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父亲的鼾声吵醒了,清辉的月光撒满房间,我侧着身子看父亲打鼾。那微张的嘴象是要把体内的二氧化碳顷刻间全部释放出来,时儿象火车鸣过的声音,时儿象老式拖拉机发动的声音,总感觉到那铝合金窗户在他的鼾声中嘎嘣嘎嘣直作响。这时,听到母亲“恩”的一声,父亲的鼾声嘎然而止。静止两三分钟后,立刻鼾声又起,而且变本加厉,一声高过一声。就这样父亲扯着鼾,母亲“恩”着,反反复复到天明。
第二天,我看着他们笑说:“爸,你怕吵着我妈,家里有的是房子,分开住不就行了。父亲抬头看我一眼,宽容地笑说“你不懂,你妈总说她心慌气短,知道你妈好好的在那儿,我放心。
心在那一刻被濡湿了,如花蕊中的一滴露,原来幸福不过是这样的,你在,就安心。
人们都说网络是虚拟的,但我深信“人生百年一瞬间,相逢至诚乃有缘”。网络中的我们没有奢望没有要求,开心着彼此的开心,快乐着彼此的快乐。我们犹如挑灯相伴的夫妻,在“灯下”(电脑)忙碌着各自手中的事物,但总不忘时阁一时,彼此轻唤对方的名,只是“爱”或“恩”地应一声,随着嘀嘀声感觉到你在,我就放心。心霎时被幸福盈满。
粗茶淡饭有什么要紧,年华老去有什么要紧,虚拟的网络有什么要紧。只要你在,我就放心;只要你在,幸福就在;只要你在,整个世界就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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