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剃度到入室到修炼到超脱——浅谈青竹文书的现代诗歌创作历程

烟雨红尘里有两个拼命三郎式的现代诗歌写手（我不敢用诗人这个词眼，我觉得我们离它还比较远。），一个是渺似烟，另一个是青竹文书。两人原来都是现代诗歌版的编辑，和我也比较熟悉，我对他们两人的创作和诗歌特点也有所了解。前些天诗歌版的编辑被派了个任务：要选一名会员的诗歌作品进行评析。因为渺似烟现在还是编辑，而青竹文书已辞去了编辑的工作，所以我选择了青竹文书。青竹文书进入烟雨红尘的时间可能比我要早些，在这里留下了105篇文章，其中绝大多数是现代诗歌，这些诗歌足以反应出他艰辛的诗歌创作历程。从他的诗路历程上，我们可能会看到很多自己的影子，看到一股执著于诗歌，永不放弃，永不满足的诗歌精神。

我这篇评论的题目佛教意味很浓，在我看来，写诗和参悟佛经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两者都是最高精神的顿悟，两者都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两者都要忍受煎熬和磨难。下面我就从佛门的修炼程序：剃度——入室——修炼——超脱，来谈谈青竹文书的诗歌创作历程。

一、　剃度。慧根和执著是前提。

记得常在电视和电影里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老和尚，他的脚下跪着个年轻人。老和尚问：你真的看破红尘了吗？年轻人答：我看破了。但老和尚还不会轻易收他为徒的，老和尚会仔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看看有没有尘思俗念。直到他心平如镜，心清如水，才会给他剃度。我们进入诗歌的殿堂，当然没有这样神圣的仪式了，但我相信每一个爱上诗歌的人，从自己提笔写诗的那一刻起，内心的庄严和纯洁还是有的。我还相信每一个爱上诗歌的人，首先都是被诗歌的美所吸引的，并一直被这种美所吸引和鼓舞，直至完全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痴迷，为她煎熬，为她消瘦。青竹文书也不例外，“我只想给自己留一点血，那怕只要一点。让它把我的诗歌染红。”——《归来》，当一个人把诗歌和自己的生命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并把它当成比生命更崇高的信念时，他才算真正皈依了诗歌。当然仅仅有一颗皈依的心是不够的，要想在诗歌上取得一点点成就，慧根和执著是前提。当我翻阅了青竹文书的大部分诗作，我觉得他是个很有灵性的写手，这从他早期的诗歌中可以看出来。那时他心目中的美是比较明丽，比较单薄的，在写作手法上也显得有些单一，但从中不难看出他对词汇的自由把握程度很高，对新语境的创造欲望很强烈：∮

在水那方

你嫣然一笑　妙步生花

鱼儿

醉倒在淡水中　流连忘返——《梦——思念》

【渔】

撒下第一网

希望　是尾鱼

妻　今夜就不用啃树皮了

撒下第二网

希望　是海草

妻　今夜就不用喝淡水了

撒下第三网

希望　是网空

妻　明天就有希望了——《耕渔樵读》

【清风】

你让一粒飞沙　进驻我的眼睛

窥探我的心情

心灵的窗口　有被灼伤的泪

那里　本是伤痕累累

你又何故让我再次疲惫

你不了解　伤有多深

你不了解　伤有多痛

只怕让你知道了　你

再也吹不出清凉的风——《组诗四首》

三个节选中，除第一个是片段外，其他两个都是完整的小诗。我之所以从这些富有诗意，但还不够成熟的小诗谈起，是因为我想青竹文书的诗歌历程对我们很多写手来说都有很好的借鉴意义。记得有网友给我回复“诗歌是最容易写的，能写出杂文和小说来才算是水平。”，在这里我不想说哪种文体更难写，无疑这位网友对诗歌的理解是很片面的。现在把诗歌理解为好写的原因是很多人都停留在了诗是些分行的文字这个概念上了。但这是远远不够的，诗歌必须要有灵性，写诗歌的人必须要有慧根，那些人云亦云的东西是入不了诗的。写诗歌首先要有语言上的灵动性，像第一个片段，从古意出发，写出了全新的感受，用一条鱼儿之醉把自己对美人的迷恋写得情意绵绵，语言跳跃而不囿于陈旧的诗情画意。初学者最难的，就是从固有的陈述里跳出来。其次要有思想上的高度概括性，诗歌不等同于一般的文体，它的短小决定了它的凝聚，在很大程度上它是一种以小见大，以小胜多的文体，像我国的古诗，有的虽然只有二十多字，但它们所呈现出来的东西往往需要大篇幅的文字来解读。比如第二首《渔》，九句诗，三个历程，你可以想它是当今环境的演变过程，你也可以想它是人生的三个过程，你也可以用更具体的生活去互相观照，作者并不想真正说出什么，他要的是这一段文字能带给读者一些感悟，引发他们唤起一些熟悉不过的体验，这就够了。当然这种概括性是和普遍性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最概括的东西就是最普遍的东西，也就是最容易引发读者共鸣的东西。我们现在朗读千年前的优秀诗歌依然会怦然心动，原因就在于此。在烟雨里很多诗歌都写成了散文或日记（虽然是分行了），可能对这一点理解得不够透彻。再次要有情感上的深刻性，在这里要说明的一点是，心灵上体验到的情感并不等同于流泻到诗歌中的情感，很多写手往往把这两者混淆，当有编辑指出情感苍白时，往往难以领悟，因为他们确确实实进行了强烈的情感体验。我们再来看第三首小诗《清风》，给我们情感最先强烈体验的可能是：“你不了解　伤有多深，你不了解　伤有多痛”，如果就这样认为这两句是全诗的情感重点，那就错了，这两句话无论那个人都写得出来的，而这首诗歌真正把诗意呈现出来的是在开头和结尾，是那几句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句子：你让一粒飞沙　进驻我的眼睛。——只怕让你知道了，　你，再也吹不出清凉的风。当然这几首诗歌的不足还是明显的，整体上看起来比较单薄，缺乏更醇厚的诗味，作为一个诗歌爱好者从这些诗歌开始青竹文书已具备了剃度的先决条件。

二、　入室。学习和揣摩是基础。

剃度了并不说明就进入了诗歌的殿堂，就像一个人剃了个光头并不等于他是得道的和尚了，青竹文书可能比一般的人更明白这一点。剃度了，只是藏经阁的门为你打开了，能修到何种境界那要看个人的造化了。现在有了网络这个藏经阁，对所有热爱写作的人来说是个天大的福音，你要看谁的作品就去看谁的作品，你想评论谁的作品也能评论谁的作品，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盲人摸象的发生。青竹文书是个很勤奋的写手，他的进步可以说是在不断学习，不断揣摩，不断创作中进步的。对每一个写手来说，优秀作品一直是模仿和学习的榜样，我这里说的模仿不是指按框填空，这样是填不出好文章来的，可有些写手就会陷入这样的怪圈不可自拔，我这里说的模仿是指对诗歌精神的靠近和浸润。在这一点上青竹文书做得很好。他诗歌中对自身命运的拷问和怀疑，对当下生活的思考和追求，对整个时代的探索和质疑，无不洋溢着青春的激情，无不流淌着血液的纯净，读之，让人感慨，让人深思。下面就以具体的诗歌为例，来看看他在向诗歌精神靠近所做的努力和尝试。

■心事

我怀疑自己是一堵倒塌了的墙

而且倒塌得有点唐突有点荒谬

据说蕴酿已久的狂风将会袭击

然而来了却只是和缓的东南风

而气象台却说是强劲的西北风

粉碎的骨头在地面上一声不响

即使可以拼命撕叫或选择诉讼

但分解了的肢体却怎再可重装

静静地祈祷下一场雨洗去痕迹

放羊的女孩路过弹落一地心事

■静物

没有一件完整的器皿作为静物

花瓶在花朵枯萎后便呈现裂纹

没有一幅完美的画像作为静物

画像上的人要求和我交换位置

忧郁找不到一件适合它的衣裳

一盏颤抖的灯下我的诗不颤抖

我并不感到恐惧或者惊惶失措

在我亮起我刚写完的诗的时候

夜慢慢收回伸向我木屋的利爪

我的诗解释了静物忧郁的理由

所选的这两首诗歌无疑在思想上还是艺术性上都比第一阶段有了更大的发展，在这一时段的诗歌中，青竹文书更多是在关注自己，关注自己内心世界在外界繁复世象映照下，不断演变，不断矛盾，不断挣扎的过程。“我怀疑自己是一堵倒塌了的墙”、　“一盏颤抖的灯下我的诗不颤抖”、“我的诗解释了静物忧郁的理由”，他对自身的怀疑，对外界所存一切的忧郁，是他大部分诗歌的情感基调。那么为什么有这样的怀疑和忧郁呢？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世界有更好的存在方式，他感受到了，但他还寻找不到，因而疼痛，因而不安。他诗歌中这些反复不定，一再破碎的意象就是最好的明证：“据说蕴酿已久的狂风将会袭击，然而来了却只是和缓的东南风。”“没有一件完整的器皿作为静物，没有一幅完美的画像作为静物。”在没有参照物的前提下，要到达内心的一个领地是困难的。无论哪一个诗人都是从关注自己的心灵开始，然后才能关注更广阔的天地。

■　故乡的土地

我熟知和热爱的土地，长着日子

仿佛长在我心里的种子，锄头和镰刀

爷爷的烟枪叩开了收割的门栏

母亲的微笑宽恕了泥面的孩子

太阳像是早起的妇女，洗衣做饭

播种和收获来自必要。今夜

我埋下金黄色的种子。明天

——收割太阳

■　我的母亲

我有足够的力气背起故乡的山

却怎么也挥不下沾在衣袖的尘土

遥望里，那张朝南的窗口

此刻挂满了葡萄。果实已累累

我梦见，一双粗糙的女人的手，它的老茧

与葡萄光泽的表面恰恰相反。像

顶着酷热趴在绿叶上的虫眼儿，一般虚弱

汗水如红罂粟流出那让人迷醉的液汁

被风擦伤的脸，恍若秋季斑驳褪色的枯叶

我清晰可辨的是那瘦削的躯体和

那身破旧的衣物。是我的母亲

双手捧着紫葡萄轻轻地放在我的枕边

用呓语般的声音喃喃地承诺

我把葡萄腌干然后给你寄去

在心灵上没有找到归宿，在大地上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怀抱，饱经风霜的爷爷，宽厚仁慈的母亲，坚实肥沃的土地，一时成为了他灵魂的寄托。大地是最实在的，最亲近的，最可以直接触摸的：“果实已累累、一双粗糙的女人的手、锄头和镰刀、绿叶上的虫眼儿”，在饱受生活的磨难以后，心灵走回家园。土地的可把握性和可依靠性“我埋下金黄色的种子。明天——收割太阳”让他把所有的深情都注入其中。这和生活的不可靠性和难把握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产生了憾动人心的力量。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那些无病呻吟，为诗赋愁的写手是有天壤之别的。他对诗歌灵魂的把握为他诗歌修养的进一不发展奠下了扎实的基础。在这一时期的诗歌中，他的创作中流露出些许对海子以及其他象征主义诗歌的靠近倾向，并在不断地揣摩中坚定地走向自己的道路。

三、　修炼。提升和顿悟是关键。

诗歌的修炼是个艰巨卓越的过程，可以说从登堂入室的那一刻开始，便会一直折磨着每一个诗歌的创作者，给他们痛苦，给他们喜悦，一直往复，永不停息。青竹文书的修炼，可以说是痛苦的，虽然很多时候他的诗歌装作很幸福的样子，但那对生命和命运与生俱来的怀疑感，不断地在催促着他，驱赶着他，使他永不能停息，一次又一次促使他鼓起满腔的心血扑向更高的阵地。当然仅仅有一腔的热情是不够的,在诗歌的创作中,顿悟尤其显得重要,有顿悟才会有提高·心理学中的顿悟是指一下子明白、突然出现认识层次的飞跃。在诗歌的创作中,顿悟指在创作实践和创作过程中,思维和语言的另一扇大门突然打开,让人的一下子进入到更新,更高的层次中去。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热衷现代诗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尤其在网络上，现代诗歌的爱好者日益俱增，仅仅在烟雨里可能就千以万记。那么多的人在几个流传了几千年的母主题下，耗着心血耕耘，没有不断的顿悟和提升是很难取得一点成绩的。在这一点上青竹文书觉悟得比较早，他在烟雨里的几次离去归来，都可能和这一点有关，他在想努力突破自己，又往往看不清楚自己，因而彷徨，因而苦闷。我在解读他诗歌的时候，曾想和他聊天，但没有如愿。所以只能瞎子摸象般地猜测而已。

※　当她睡去的时候

当她睡去的时候

秋便凉了

冻醒了一些正在旅途的人

和几声微弱的喘息

他还在北方的孤城里

斟一杯空芜

听一个女人的默剧

在她的屋顶

积下几张疲倦的落叶

这一首诗歌里我们最能看到的是时间的辽阔无边，以及对时间的不可把握性的沧桑之感，虽然这首诗歌里只字未提到时间这个词语，但我们从“秋、空芜、落叶”这几个词语中已明显地感觉到了时间的存在。这是他对时间的顿悟。当然这种时间是隐藏在相隔遥远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背后的，而我们往往看到男女，看到了情感，而忽略了时间。这首诗歌正因为有这个巨大的时间存在，诗境才变的宏大起来，要不仍是一首烂情之作。

《呓语》

我走在我的路上，用我的方式走

那些平卧在瘦窄的路上的疯子

以十分滑稽的表情向太阳致敬

咧开嘴，露出两排没黑没白的牙齿

用一种极为单纯的微笑，关注自身

我甚至还看到它热情多余的窥视

在没有人或神可以触摸到的深度

我打算与灵魂作一次深入的交谈

主题则围绕着妄想和思想展开：

被时间之外的物体击中，你是幸运的

去认真爱它们，或讨厌它们吧

我蹲坐着，并认真地开始思索

之一

你牧场里放羊的赤条条的小孩

打起的旗帜，仅仅只有巴掌那么大

而黑夜是最具体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拿来对比的颜色

够不够成为审判黑夜的罪证

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关注的问题

他满面泥巴。先是潮湿，后是干燥

之十

麻木的路人，一幅生活的悲图

这里有血的颜色，蝼蚂的小

我多想这条是通向陌生的耳廓的路

卸下我背负多年的沉痛

并拆下其中几根发霉的肋骨

找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洗净

然后凉干。水形象而夸张

将我的肋骨漂得刀一样泛白——《写在烟雨的最后一首诗》

这一首诗歌可以说是他蘸着他自己的血肉写的，那几乎贴近灵魂的表达，述说了自己对自己的体会，自己和社会的交点，无不洋溢着热情和率真。这是他对自己的顿悟。对自己的顿悟是很难的，人的复杂性决定了人对自己内心把握的艰巨性，但人还是一直在努力着去把握自己，以及自己变幻莫测的内心世界。他诗歌中的小孩形象，肋骨形象，无不是自己形象的外化。这组诗歌的题目是《写在烟雨的最后一首诗》，我估计是他想暂时离开，独自安静一段时间的见证。这说明他在诗歌的修炼中已经碰到了关口。我想大多数写诗歌的人都曾碰到过这样的关口，其中的煎熬每个人都有亲身的体会，个中滋味就不用我多说了。

四、　超脱。望眼欲穿的最高境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写诗歌的人，包括一切艺术创作的人是永远也到达不了这个境界的。他让我想起古希腊神话里那个把石头推到山顶又滚落下来，又推到山顶又滚落下来，永无休止，却无怨无悔的西西弗斯。当我们完成了一首好诗歌时，接下去写另一首，你又得从头再来，也可以这么说从你提笔的那一刻开始，你也不知道会写出一首好诗还是一首烂诗，在构思中你对自己写出来的诗歌还是没有完全认识的，就像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从这一点上来说，写诗歌的人要做到真正的超脱是不可能的。这从很多诗人的作品中可以得到见证，有的诗人在年青时，就有耀眼的佳作问世，到了中年或者晚年就鲜有好作品问世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按理说，阅历、经验、技巧都在不断地提高，那么为什么写不出好作品了呢？这让我想起很多许多才华超群，却过早结束了自己生命的那些诗人，也许他们在这一点上就没有看开。

那么在诗歌的超脱问题这一点上，就无能为力了吗？不是的，还好我们还有灵感，它是缪斯派下来的精灵，偶尔会来光顾一下那些有准备的人儿。同样的，它也时常光顾在青竹文书身上，让他的诗歌也闪烁着神一般的光芒。

《在秋之后回来》

我走的时候，镰刀还没有抵达季节的深度

抓住了困乏的尾巴，我脱去所有衣服，然后离开

在那条斑驳的路，石头裸露着身体

粗糙的喘息，沉重得，正如我逃离的脚步

拖着曳地的冷清，突然苍老的皱纹

在黑白交替的瞬间，用激进的方式，射入飞蛾的身体

我看见有人打着回归的旗帜走来

我羡慕他们有华丽的衣裳，身体健康

并且美滋滋地谈论着，关于青春或爱情的话题

我站在灰蒙蒙的世界里，打磨肋骨

隔着树梢，我打量着人的世界

那些可爱的笑脸，和荡气回肠的激情

从拐弯到车站的路段，轨道已经铺好

你在犹豫什么？身后白发的人拍拍我脆弱的脊背

别人热腾腾的青春和自己深深的忧虑感，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秋天之后沉甸甸的收获和自己彷徨不前的迷失感，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在青竹文书的诗歌中我们不难看到很多很多这样的反差，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在一直推动着他，迫逼着他，让他惟有不停地书写才能暂时解脱心灵的苦闷。正是这种逼迫时常在他身上撞击出滚热的灵感，让他暂时尝到超脱的飘飘欲仙。

《抵达》

当一些预知的事物，把杯子灌满

我便察觉有人在黑夜里行走，窃窃细语

关于收拢的话题，它逼问我活着的意义

象征性的微笑，和那些丑陋的嘴脸

让我一夜失眠。我仿佛看到

那个在深夜自杀的女子，此刻向我走来

并大声质问，掘墓者在白天设下的阴谋

我必须保持冷清。并诚恳地接待

她多像我那些离开的亲人，灿烂的气息

却更像我，怀里堆满了被折断的肋骨

《往来时的方向遥望》

当作是一种考验，或者一种热烈

拒绝所有从南方吹来的风

扭一下腰，将身体往北方靠些

爱情，就像屋檐那一轮月色

突然滑下。或沿着一条更美的曲线

盘旋落地。那一片湿淋淋的颤抖

在我们熟知的大地，不经意地开花

开成一朵朵相思深处泛滥的淡红

到这一阶段，青竹文书的诗歌无论从语言和思想上来说都显得很成熟了。思想上更深入，更有生活的气息：它逼问我活着的意义、掘墓者在白天设下的阴谋、怀里堆满了被折断的肋骨。这些意象更是丰富和复杂了，具有多面性和外延性，符合了生活普遍的存在的原则，因而也就更具可读性。在语言上他处理得更加圆润自由：“爱情，就像屋檐那一轮月色。突然滑下。或沿着一条更美的曲线。盘旋落地。”那一系列的动感，仿佛让人看到了心灵颤抖的曲线。

对于诗歌我本身也是个门外汉，一切的一切，只是源于自己的十多年对诗歌的热爱。我写不好诗歌，更评不好诗歌，我惟用自己的一腔热血，解读青竹文书的一腔热血。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真正读懂他的，一来时间仓促，二来用心不专，从起稿到今天完成断断续续也就只两三个星期，不当之处敬请拍砖。最后以他的诗歌片段结尾，愿每一个写诗歌的人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马车已经修好。我们打算重新上路

把黑色的影子埋掉。并做一场简单而隆重的葬礼

然后扬起手中用棉花做的马鞭

向一些淡忘已久的人发出问候

如果前方没有人向我们持刀走来

那么。请允许我们再一次提及抵达和从容不迫

两个平凡而直白的名词——《我们都要幸福》

浙江乐清市智仁小学鲍贤会qq48935725

2007·01·23

本文已被编辑[心海岸边]于2007-1-23　21:54:21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