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觉得所有回忆都是伤害，能回忆就是有值得自己回忆的价值，这是一种幸福！

－－－－题记

一、关于朋友

娅丽是我９５年认识的同学，十二年的友情了。

娅丽的家庭条件不是太富裕，平时的零用钱也不是太多。每次逃学，我都要带够两人往返车票的钱。我们那年，几乎跑遍了县城周边的乡镇。久呆在污染超严重的城市中，偶尔呼吸下乡间的新鲜空气，一切都是如此的心旷神怡。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一逝而过。一切都早已成为了我回忆中抹不去的一部分。

一直和娅丽保持着这种友谊。不知道何时，娅丽变了，她的时间不再属于我。她频繁地和不同的男人交往；偶尔会约我和他们一起吃饭。那些男人好色，看我的眼神令我反胃。漂亮的娅丽怎么会和他们这些的垃圾交往呢？一直不明白。

我问，你爱他们吗？

娅丽说，帅气的男人没有钱、有钱的男人不帅气。

我说，那既帅又有钱的男人呢？

她笑。你傻啊，既帅又有钱的男人早就结婚了！……

我也曾苦苦的劝说她，要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她说，你不能理解我们这种人的，和他们在一起是我物质的需要，也是生存的手段。

有时候，做出一个决定的理由可以是这样的简单和轻率。我知道自己已失去了那个单纯而善良、美丽的娅丽了……　

放荡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终于，那天，娅丽打来电话，哭泣着说她怀孕了，而孩子的爸爸却要她打掉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我一时没了主意，约她见面再说。

娅丽子不高，但很瘦，如果她不亲口告诉我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我根本就看不出眼前的她已经有身孕了。

是的，除了堕胎，娅丽别无选择，那个男人家有娇妻，儿子可爱，他怎么会让娅丽再生下这个孩子呢？

看着眼前这个私党无奈的眼神，我心软了，再多的怨言也不忍心说出口了，我只好带着她到一家私人医院做堕胎手术。

替她交了手术费和药费后，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吃了一片不知什么名字的药，说１２个小时后胎儿就会受药物的刺激，自动脱离胎盘。

我当时只想着娅丽能尽快打掉孩子，然后和那个男人分手，找份工作，平平安安的生活，其他的我也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我正在扼杀一个还未出世的一个小生命。

在医院陪娅丽的当晚，我满脑子都是婴儿凄惨的哭声，我才意识到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残忍了？可什么都晚了，就像医生说的那样，１２个小时后，娅丽的肚子剧烈的疼痛，我听到她在手术室那痛苦的哭泣声，我的心也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为娅丽、为那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对着发呆的我说，孩子已经打掉了，我们这里是私人医院，那些垃圾由你们自己清理。

我忙跑进手术室，娅丽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虽是深秋，但刚才的疼痛已经让她的头发和衣服全湿透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手术室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让我作呕，我对娅丽说：你先休息，我去倒垃圾；转身提起手术台下面的黑色塑料袋。

一个粉红色肉团似的东西从黑色塑料袋里掉下来，天哪！这是垃圾吗？那分明是个已成型的孩子，我呕吐着跑出手术室，一个人躲在冰冷的墙角哭泣……

我想，我本来是可以不这样做的，我本来是可以让美生下这个孩子的，然后我们一起抚养他（她）；可以给他（她）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可以给他（她）买很多很多漂亮的玩具；可以送他（她）上学；可以抚养他（她）长大、结婚、生子的……

我自责的快要窒息了，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疯狂地大哭。

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残忍地扼杀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我是罪人……

每当枫叶煞红、梧桐叶漫天飞舞是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年秋天的某一天，我谋杀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我就会加倍的自责，在这种自责中我痛苦的渡过了一天又一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愿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换那可怜宝宝的生命，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为娅丽的付出，我不知道是种怎样的感情，但我知道这已经超出了友谊。

心疼之余，我不停地打听她的下落，生怕她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二、关于那张照片

早上醒来就觉得心情不好，心里空空的。

首先是给单位打电话，知道公司没有事了。我并不需要去上班了。

打开衣橱找了件黑色的羽绒服、配一件紫色的靴裤、一双咖啡色的长靴。

给程打电话，一开始口气是好的。我让他陪我吃午饭，感觉很饿。他说，中午有应酬，晚上等我电话。

你什么事都比我重要。我不容他解释就挂了电话。

今天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更加寒冷。

一个人拿个苹果边走边吃。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我不知道我看别人时，那个被我盯着看的人有没有想过要走过来和我说话，我倒是希望他能走过来和我说话。

到一家扬州餐馆，吃扬州炒饭，喝龙井，唇齿芬芳。

白天真不是属于我的世界，饭后我居然找不到适合我去的地方。回到住处，又进入睡眠。仿佛白天是我的黑夜、黑夜是我的白天。

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我感觉恐惧，一个人留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

又开始写作。

写作，它只是一个人的内心发生的事，它和除此之外的一切均无关系。它仅仅意味着某段时间你曾沉浸在孤独之中。

程终于打来电话。我才知道已经是深夜１０点多了。

程说，喝醉了。让我开着他的车去接他。他告诉我车停放的位置和他所在的位置。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放在我这里的另一把车钥匙。这把钥匙对于我是件久违的东西。

夜风吹在脸上刺骨地痛。路上荒芜无人。

他妈的！才１０点多就打不到的。那些人都不想挣钱了吗？我心里狠狠地骂到。

一路小跑。赶到程停车的地点；回头才注意到，我来时的这条路正在维修……

打开车门，我闻到了另一种淡淡的柠檬香味。程车里的空气清新剂不是我送他的了。我只喜欢淡淡的青草味。

离程吃饭的地点大约有２０分钟的车程。赶过两条街后，遇到了市里一个时间最长的红灯－－１分钟。我很恼火。掏兜时，才知道忘记拿烟了。打开车厢右前方的小储藏室，里面有很多烟，还有……拿到手里、打开车厢里的小灯，才看清楚是程和她的照片。

一种冰冷的寒意无法控制地爬出来，我觉得心口的心脏跳得要碎裂一般。

打开车窗，我需要清醒……

后面的车辆喇叭声震耳，一个司机探出头大声的对我喊，你还走不走了。

ｔｍｄ！找死啊！我瞪着眼睛对他骂道：你他妈的，有本事就飞过去……

远远地看见程在“一帆风顺酒店”门前徘徊。看到车，他摆手示意我开过去，我不理会他。

他走过来，上车。我立即闻到浓浓的酒精味。

你很上像，照片比你本人还要帅。我苦笑着说。但我并不看着他。

黑暗中他沉默。

许久，他接过我手里的照片。说，她是我未婚妻……

一直有些沉默，再没有说什么话。

那个夜晚，似乎无限漫长，却又异常短暂。我们在车里睡一会儿，又醒过来，天色很快就转亮。

……

三、关于后来……

“后来我懂得了如何去爱，而你却消失在人海，后来……”

我从不知道自己内心会是如此的脆弱。一首伤感的歌曲就可以左右着我的心情。不知道是我没好好的珍惜，还是我和程的缘分已尽，就在那天，就在那个夜晚，我们分手了，他走了！

我们都不曾去挽留过什么……

“你让我在风中苦苦的等候，在风中独自颤抖，好容易才等到你的到来，只是告诉我你要走”

在他走的这五天里，除了沉睡就是抽烟、上网，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甚至不曾走出这间卧室。睁开眼就是在网络游荡。闭上眼就沉睡！

原来所谓的伤害是看不到伤痕的！

往事历历，能留住什么呢？挣扎的每一次爱与痛，那不能爱、不能不爱的愁苦；贪心的我，奢望你满满地装着我；然，太遥远的星星只是一幅缥缈的风景，谁也真正走不进……

我懂了，我们其实再没有挽回的必要了。火与水是无法共存的。

生活是承受，凄冷的雨有时还会像一种绵延的愁绪，不肯散去，而终究会散去。斜阳仍旧会照彻宇宙，属于我的阳光会温暖我的心房。

我还是单纯的自己，像那颗流星……

后记：

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离你却越来越遥远。你已非原来的你！

知道吗？你的影子总在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晚。

谢谢你把你生命中的那段时间给了我！回忆是你送我最珍贵的礼物！

如果有来世，我愿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

本文已被编辑[寂寞的阴天]于2007-1-23 20:16:37修改过　

-全文完-